文/图：郝微微
 

三年前，在滨河路偶遇一对携手散步的白发长者，有知情人告诉我，那位拄拐杖的老人名叫刘有福，74岁，曾是一名环卫工人，他的老伴刘兰爱，69岁。9年前，刘大妈脑溢血瘫在床上，刘大爷百般呵护，精心照料，硬是让老伴站起来，这以后，他先是拖着，后是扶着，再是拉着，陪老伴散步锻炼。老伴一天天康复，他却拄上了拐杖。

三年后，我又遇见他们，72岁的刘大妈步履更艰难了，刘大爷告诉我，老伴旧病复发，不过又站起来了。然而，我却发现77岁的刘大爷的拐杖不见了，他说：“要是我还拄着拐杖，老伴就没有了拐杖！”

今天，我走进了刘大爷的家。
小院静悄悄的，一只安卧的小狗陪伴着刘大妈。
 

这一幕让我非常吃惊，透过窗户，刘大妈看到我，一愣，大概认出了多次给他们照相的我，马上向我挥手打招呼。我内心十分喜悦，也为大妈清晰的记忆感到高兴。

小屋虽简陋但很洁净，空气中也没有久疾在床病人的气息。大妈在安详的看电视，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情况，眼前的刘大妈就是一个颐养天年的老太太。我一下子想起了刘大爷9年的辛劳。

屋里就刘大妈一人，我问刘大爷干啥去了？刘大妈显然语言表达能力还没有康复，说了半天我也没听懂。我又问刘大爷什么时候回来，她扭头就看表。

然后，大妈给我打了一个“2”的手势。我也看了看表，9点35分，难道再有两小时？不对，刘大爷不会让老伴等这么长时间的。啊，再有20分钟，我明白了，刘大爷10点回来。我很感慨：在心脑血管发病高峰期，多数患者或已离世，或已神志不清，而刘大妈居然有这样的思维，刘大爷功不可没！

看着可以交流，我和大妈聊起来。“吃过饭了吧？一天吃几顿？”大妈给我打了“3”的手势。

“都是刘大爷做得吧？好吃吧？”大妈向我竖起了大拇指，一股暖流涌上我的心头，我似乎看到9年来日夜操劳的刘大爷。

我们聊着，大妈不时看着窗外，目光透着热切 ，让人感佩。
 

10点不到，刘大爷回来了，他竟然能骑车。我一下想到：老两口可以在绿树成荫的滨河路永远走下去！

顾不上和我寒暄，刘大爷一头扎进厨房。他说今天办事走得急，害怕老伴上厕所不方便，没让老伴多喝水，估计渴坏了。
 

大爷在厨房忙碌着，大妈一直望着。

 

 

我问刘大爷，大妈一天喝多少水？他说，说不定，老伴最爱晚上喝水，一夜得喝3次。我马上想到9年来的漫漫长夜。
 

喝完水，刘大爷坐在老伴身边。刘大妈比划着，大爷告诉我，老伴是问今天要办的两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大爷告诉老伴：化验结果出来了，你一切都正常。大妈立刻笑了。啊，大妈会笑！

大爷又告诉老伴：低保的事咱也不用操心，人家社区明天就给咱上门办手续。大妈乐得合不上嘴。
 

温馨、快乐，有了这一脸灿烂，大爷和大妈的爱将走的很远很远。

给老伴汇报完工作，我得做“作业”了。刘大爷幽默地说。非常麻利地给老伴穿上鞋。

于是，我们又看到隰州人司空见惯的场景。刘大爷先扶着老伴上了趟厕所，他说，老伴倔强，白天一定要到外边上厕所。今天忙，上午没有陪老伴散步，就在院里转转。

 

老伴一辈子离不开土地，每天要看看粮垛才放心。

大爷做完了上午的“作业”，他说，老伴该休息了，他也要做饭了。等老伴醒了就吃饭。下午再陪老伴出去散步，一来消食，二来锻炼。

 

他给大妈铺上褥子，扶大妈躺在床上，又给大妈盖上被子，掖紧，那情景就像照顾小孩一般。我发现，这一刻，我发现大妈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并幸福地安睡。

 

我们正准备悄悄退出，大妈却又睁开眼，看看我，又看看大爷，突然，她把手高高举起，向刘大爷竖起大拇指。我和刘大爷都惊呆了，继而我明白了，大妈虽然不能说话，但她在心中呐喊：“老伴，你永远是我的“拐杖”！这一刻，我感慨：爱是什么？爱就是一种搀扶。爱就是一种依靠.爱就是一种付出！
 

我向大妈点点头，大妈又一次把大拇指高高举起，我相信，她是使出全身力气的。刘大爷潸然泪下，镜头也在模糊，更在感悟：执子之手，与子谐老！也许他们并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但生活使他们懂得爱与情，相濡以沫，相依为命，普通人演绎出大境界，这种境界胜过婚礼上的山盟海誓！其实，“人”字的结构就是相互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