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响晴响晴,蓝格莹莹的,没有一丝云彩。太阳高照着,不热烈,也不冷酷。楼房的瓷砖墙面,白光耀眼,就连水泥路面,也反射出一片光亮来。西北风徐徐吹拂着,全裸的柳条款款摇摆着。没有太多的寒意,今年应该算得上是暖冬吧。
暖冬也好,寒冬也罢,踏着岁月轮回的脚步,大寒节气还是来了。
一年的积累,一年的沉淀,大寒,是二十四节气的压轴之作,是四季舞台的谢幕之曲。古人云:“大寒为中者,上形于小寒,故谓之大……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往年的这个时候,可能正是冰天雪地,滴水成冰的季节。行人在路上踩着积雪,脚下“咯吱吱、咯吱吱”地响,那是严冬的节奏。野猫跑过,喜鹊落过,雪爪鸿泥,那是严冬的痕迹。气候无常,今年整个冬天没见一丁点降雪。人们常说“下雪不冷消雪冷”,因为无雪可消,便也不觉得特别的寒冷。空气干燥得厉害,人也变得干燥异常,咳嗽、感冒成了流行的时髦病。人们渴望着大雪例行公事,来一场铺天盖地的覆盖,给田垄增加点湿润,给麦苗补充点水分,清洁一下空气,杀死一些病菌和虫害,使人畜平安,小麦安全过冬,来年丰收。可这一切现在看起来都成了奢求。仰望晴朗的天空:寒雪,还会来吗?光秃秃的树枝上,站满了一溜儿一溜儿的麻雀,叽叽喳喳,说着悄悄话。忽而又“呼”的一声,齐刷刷地飞走了,或许是互相传递了某种信息,又相跟着到哪个鸡场、猪栏偷食去了。我时常想,这天寒地冻的,它们去哪儿觅食?此时看到这些小东西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模样,忽然为自己的杞人忧天感到好笑和多余。陆游在《大寒出江陵西门》诗中说:“纷纷狐兔投深莽,点点牛羊散远村”,看来任何物种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何劳别人瞎操心呢。
天交四九,金黄的腊梅在百花凋零的时节傲然怒放,风姿绰约,香气袭人。很欣赏宋代诗人郑刚中的《腊梅》诗:“缟衣仙子变新装,浅染春前一样黄。不肯皎然争腊雪,只将孤艳付幽香。”腊梅是冬天的精灵,是春天的使者。她凌寒不屈的性格,冰清玉洁的品质,给人以精神的启迪,美的享受。由此,又想到了另一种花:迎春。迎春花开于早春,和腊梅颇为相似,都是耐寒的花卉,都是金黄色,都端庄秀丽、气质非凡,都为人们所钟爱。腊梅谢了,冬天也尽了;迎春开了,春天也来了。
往年的大寒之后,紧接着就是立春、过春节。因为今年闰九月,所以春节挪后了一个节气。不过,节气与节日无关。不论过什么节日,何时过节日,节气总是如约到来,最多相差一两天。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传唱了千百年的二十四节气歌谣,古老又年轻,沧海桑田,节气未变,社会变了,变得更富裕,更和谐;人们的生活也变了,变得更美好,更有奔头。
作者:郭增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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