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回望青春岁月

2022-01-15 16:05:55 来源:临汾新闻网   浏览次数:

回望青春岁月

陈树义

  1979年,我15岁。此时的我已在高一年级学习近一个月。那座位于山边的中学已今非昔比。可40多年前,学校周边荒凉随处可见:学校背靠无名山,山上遍是嶙峋的石头,还有不知名的野花野草,东西两侧均为附近村民的耕地,校门前,有一条砂石路,这是通往县城的唯一土路。在之后紧张学习的日子里,班主任杜全英曾带领全班同学数次跑至县城东关电影院再折返,在寒冷的冬季,汗水浸透了衣衫,只能靠自身暖干。

  学校大致可分为三部分,中间是操场,有跑道、篮球架,有红砖砌筑的简陋主席台。操场西边是高一年级教室与宿舍,宿舍靠南,教室在北,都是灰砖平房呈平行布局。在宿舍的南边有一片地,种着小麦,是学校自耕自种吧?操场东边是高二年级的宿舍与教室,布局大致与西边一样。那两年,我特别留恋操场南边的一片小树林,那有一排阅报栏,虽不常更换,却是了解外面世界的一扇窗口,也寄托了一个少年初离父母的深切思乡之情。

  1979年9月30日,我在慢慢适应着远离家乡与父母的高一生活一个月后,思乡情切,回家又路途迢迢。临近黄昏的时候,一个大胆想法如洪水一般奔袭而来:去老姑家。那儿离城最近,母亲常对我说,我三岁之前是在老姑家度过的,姥姥去世得早,外公忙于生计无法养育母亲,母亲是由老姑养大的,虽是姑姑实为母亲。

  河水日日夜夜地流,流成我的乡愁。

  在临近傍晚的时候,一个离家近月的少年出发了。走到一座大桥旁我迷路了,在过桥又步行许多里后才猛然想起该问问路,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才又匆匆往回返。这时天已黑透,行人寥落,星辰闪闪。我一边走着一边辨识着行走的方向。此刻,我走在只有小时候白天坐班车曾经很少走过的山区公路上,使劲辨别着曾有过的些许记忆,生怕再走错。可是,那些记忆在黑咕隆咚的长夜竟也模模糊糊起来,再一想到,小时候从大人口中听来的鬼怪故事,瞬间头皮发紧。再往两边觑望,只有两边山头上黑郁郁的树木在暗夜的天空下直矗矗立着,像极了一个个一尊尊凶神恶煞的鬼影,再看那连绵的山峦,黑绒绒中或像熊虎或像恶狼或像豺豹……偶尔有汽车或从对面驶来,两柱远射灯照着你的眼睛好久不适应黑暗中的慢行,或者从背后驰过,生怕它一不小心弄你个三长两短,尽量地靠路沿边站定,等它驶远了再慢慢行路。

  这个时候是不敢往路靠近悬崖的一侧走的,只能往靠近山崖的一边走,但悬崖一边的空旷、远处一幕幕的黑影也会时不时地映入你的眼帘,它们犹如巨大的黑洞在慢慢地吞噬着你。遇着有风吹过的时候,秋天的树叶在干燥的树枝间哗哗作响,又像魔鬼在催促着你赶快行路。悬崖边豁口间的河床上有流淌的河水锦缎似的泛着幽暗的眼光,或瘦骨嶙峋或宽阔丰满。

  在这样的情境中,一个踽踽独行的懵懂少年,一人在空旷空洞的大地沿着黑暗的边沿行驶在秋夜山区公路上,路途还有多远,他不知道,只有迈动双脚不停地走,走啊走啊,走了多长时间,他也不知道。

  沿路村庄我大都不识,在一处公路转弯处,我看见了一个村庄有灯火,走进村庄看见某幢房子的山墙上写着一个村名。这个村子我是知道的,走到这里,已经离老姑家不远了,我的心才稍稍放进了肚子里,一整晚我的心都是在嗓子眼卡着!

  现在来看,那时既无手表有无其他参照物,约莫算来走山区公路最少也在六个小时以上,等我摸黑在午夜敲响老姑家的房门,把老姑吓了一跳,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胆大的傻小子会从县城摸黑来到这儿。

  这次“夜行军”的事件在我脑海整整萦回了42年,今天我要用多时不动手笔的拙笨语言把它如实地写出来,以此回望我的青春岁月。

     

责任编辑:姚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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