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留得枯荷听雨声

2024-06-01 09:47:07 来源:临汾新闻网  

留得枯荷听雨声

牛玉明

  一觉醒来,我习惯性地看看表,表针指向5时30分,再看窗户外面,天空仍是黑漆漆、雾蒙蒙不见星辰闪烁,斜挂在西山上那轮残月也是灰蒙蒙的,像罩了一层薄薄的纱、又像一个耄耋老人的眼,此时此景,真是有种“冰簟银床梦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轻”的感觉。我习惯性地起床梳洗,准备上班了,就在我准备推门出去的刹那,我突然醒悟:“不对呀,我已经退休了,今天可以不用去上班了,可以不用上班了。”我喃喃地说着,悻悻然地又返回卧室,独自呆呆地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仰望着窗外的夜空发呆。

  残月即将隐去,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身影,天空渐渐亮起来了,我知道,我喂养了5年多的鹦鹉也快从它的美梦中醒来,谁知道它每天都做些什么梦呢,反正它有随着日出而鸣叫的习惯,不管是晴天还是阴天,这可能是大自然赋予鸟的秉性吧,我不太知道,我只是痴痴地望着鸟栖在木棍上的模样出神,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泰戈尔的一句话“鸟翼系上了黄金,这鸟儿便永远不能再在天上翱翔了”。那人类又何尝不是呢,背负着财富、名利、地位等的灵魂怎么能实现升华呢?又怎么能获得人生的幸福呢?要知道真正的幸福和快乐并不是物质上的富有,而是精神上的富足……

  我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不受时空限制地妄想着,是呀,我今年60岁了,是已经退休的人了,但人生的路还得走下去。我暗自思忖,既然看不清前方的路,那我看看走过的路,哦,那是一条极长极长的隐晦小路,起点在山西襄汾贾庄村,我一步步走来,那是一排排灰暗的房屋和梧桐遮掩的街巷,还有那一张张朴实憨厚的脸庞,在希冀着明天的希望,里面还有我爷爷、奶奶、父亲和母亲的影子,但都是朦胧不清的,顺着这路走下去,我看到了太原火车站的人潮熙攘,看到了山西大学门口伟人的雕像,那向天空招手的姿势令我神往,随后又看到了和我同龄的50多位同学纯真无邪的脸庞,再后来我又听到了神洲地羊犬业那阵阵令人亢进的、此起彼伏的狗叫声,我的青春在那里奔放了八年,我也由青涩稚嫩变为成熟的果实,再后来呢,又看到了临汾文化的摇篮——临汾一中。“臻于至善”的立志石刻荡涤着我的心胸,我的眼睛渐渐明亮了,路,已经在脚下了。

  那未来的路呢?还是模糊不清呀,记起鲁迅先生的散文诗《过客》里的一段话,路人问老者,前方是哪里?老者回答,前方是坟墓,不,不,老者的小孙女说,前方不但有坟墓还有很多的野百合花和野蔷薇花,我去过好多次呢。其实,老者和小女孩都没有说错,那是他们心灵的回答呀。

  60岁,花甲之年,自忖一生没有白活,秉性善良、仁爱、富有同情心的性格为我护航,使我能平安地走到现在,这得益于我的父母,是父母给我的最大财富。

  人生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和心灵,把生命照看好,把心灵安顿好,人生即是圆满。可能这就是我未来的样子了吧。

  凡事看开、看淡了,烦恼自会烟消云散,“无欲则刚”。冯友兰先生说过:“何至于米,相期以茶”。我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八十八岁,也不知道能否活到一百零八岁,只需遵照天道法则、按照理性的生活就是了。

  我理解的理性就是,时刻保持自己内心的平静。心如止水,看淡红尘纷扰,内心安然自在,万事才会井然有序地运转。“自处超然,处人蔼然,无事澄然,有事斩然,得意淡然,失意泰然。”我想,这样的日子才是真正幸福快乐的吧。

  我仿佛听见那雨打荷叶的天籁之声,眼前又出现了风中摇曳的野百合、野蔷薇的倩影,未来的路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明亮了。


     

责任编辑: 吉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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