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话子福

□ 袁鹰翔

　　清明节到了，按照吉县的习惯，清明前，家家户户都要蒸子福。

　　子福，顾名思义，就是多子多福，为子求福。清明节前蒸子福，除了过节食用，还会当作礼品送人，还要拿到坟前上坟。做子福，拿子福上坟，给人送子福和吃子福，都有其特有的文化内涵。

　　子福是圆形的大花馍，有大小之分。蒸子福时还得蒸娃娃、鱼和鼎鼎等。

　　大子福和娃娃是给家里的男性吃的，小子福是给女性和外人吃的，鱼是给女儿和亲戚家的孩子吃的，鼎鼎是子福的附带物。

　　子福是做得很大的花馍，有大福大贵，大吉大利之意。最初的子福是用白面包着黑面做的，外面的白面象征阳世，里面黑面象征着阴间，表明清明既是喜庆的节日，也是祭奠的节日。改革开放后，粮食多了，吉县人蒸子福，再不用黑面做里子了。

　　大子福是给家里的男性蒸的，家里有几个男性，就蒸几个大子福。里面要包一个鸡蛋，五个核桃，两个红枣，还有一点豆芽和麦麸。鸡蛋象征着团圆、吉利;核桃喻指男孩，红枣喻指女孩，五男二女是人们多子多福的期盼。豆芽意为扎根发芽，麦麸象征着福运。大子福的外面还要做一些面塑做装饰，有“腰带”，麦穗和五毒，即蛇、蚰蜒、蝎子、蜘蛛和虼蟆(蟾蜍)。寓意是要爱惜身体，灭掉害虫，夺取大丰收。

　　小子福大概比大子福小一半，应该是封建社会重男轻女思想的表现。小子福里只包一个鸡蛋，外面的装饰也很简单，只有一些面塑的飘带和一些花朵与蝴蝶之类的形象，寓意是女人要勤俭、得体、美丽、和谐，或祝福他人幸福美满。

　　娃娃也叫子福娃娃，是用面蒸一个人形的花馍，也是给男性做的，一人一个。娃娃里面要包一个鸡蛋，外面的装扮也得绅士一些，一般都要围个围脖，戴个帽子，蒸熟后还要画上眉眼。

　　鱼的嘴里要含一个鸡蛋，有的是把鸡蛋盘在尾巴和腰身之间，意为吉庆有余。

　　所有的面塑都叫鼎鼎，也叫子福鼎鼎。大鼎鼎相当于半个馍，通常都是老虎、鸡、鱼、兔之类的动物，或者是植物的果实，象征着力量、吉利和吉祥，预示着丰收和喜庆。大鼎鼎也是子福的附带物，每一个子福都必须配备一个，寓意是人和自然要和谐相处。小鼎鼎和拇指大小差不多，是伏在子福上做装扮的。

　　子福蒸好后，要选择一个阴历逢单的日子去上坟。吉县人有讲究，双日不上坟，寒食不上坟。上坟时，要拿一个大子福，一个娃娃，外加一个大鼎鼎，意思是告慰先灵，家族里后继有人，都很安康。家里如果有新生的男孩，上完坟后，还要把娃娃从坟头上往下躺，躺下来的娃娃如果是坐着的，就说明他将来一定很勤奋，要是躺着的，就暗示他会懒惰，所以蒸子福娃娃时都会把娃娃的屁股做得很大。这也是吉县人把像弥勒佛一样的人叫“子福娃娃”的原因。

　　清明前，还要给两方老人、主要亲戚送子福，过去农村里还有学生给老师送子福的现象。不管是长辈还是同辈，所送的子福都只能是小子福，而且须另外带一个大鼎鼎。送子福，既是送平安，也是送健康。给晚辈，一般是小孩子，要送一个鱼，祝福他们如鱼得水，健康成长。

　　上完坟以后，就可以吃子福了。男性要做家里的顶梁柱，是女性最大的依靠，清明时享有着很高的尊重。他们可以吃任何子福，包括大小子福、娃娃和鼎鼎，但大子福和娃娃里的鸡蛋与核桃却只能是各吃各的。女人和女孩只能吃小子福。

　　过去清明节还有叫人吃饭的习俗，但客人是不能动主人家的大子福和娃娃，更不能吃里边包的食物。主人一般都会另外煮几个鸡蛋，供客人吃的。

　　吉县在古代曾经分三个地域，后垣指过去的壶口、文城和王家垣，曾为斤城，多为狄人。后川指现在的屯里镇，曾属仵城县，现多为山东、河南、平遥和高平等地的移民，县城周围的乡镇是吉县的中心地带，包括吉昌镇、车城乡、中垛乡、柏山寺和原来的东城乡，曾为北屈之地。三个地片的民俗文化，至今还有着许多差异，清明节蒸子福也主要集中在中心区域。

　　清明是万物复苏的标志，也是人们追求美好生活的开始。吉县的清明节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寄福生者，告慰逝者，祝福亲友，充满着向往，彰显着活力，散发着生机。

　　清明节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子福是吉县古老的文化传承。清明节到了，子民的福运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