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达的第一站是西宁,目睹了浩瀚缥缈的青海湖,我们又游览了“西海屏风”日月山。在西宁玩了三天,摄友阿华说到了青海不到玉树草原是一种遗憾,于是我们包了一辆车,经过长途奔波来到了青海省西南部的玉树州。当汽车抵达玉树州首府结古镇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司机对结古镇的路况也不熟悉,我们的车漫无目标地行驶在夜色中。结古镇的道路不宽,两旁的民居很多是土木结构,也有一些二层的小楼是用石块砌成的。司机一直没有找到旅馆,阿华高原反应却愈发强烈起来,他呼吸急促,口唇紫绀。“我们不能在车上折腾了,必须找个地方住下来,阿华也能得到休息。”我指着车前方一栋两层楼民房说:“我们去那里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遇见好人。”
司机把车开到民房那儿,我们下了车。这栋民房一楼亮着灯,房前有个用篱笆围成的院子,院门没有关,我们径直走了进去。随后我敲开了民房的大门,房子的主人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娘,得知我们是来投宿的,大娘请我们进了屋。
大娘一眼就看出阿华强烈的高原反应,她立刻拿出高原康(一种防治急性高原病的药品)给阿华服下。大娘问我们:“你们是第一次来玉树吧?”我们点点头。大娘说:“你们初到高原地区,走路不能急,更不能跑步,不要饮酒,尽量少吸烟,多吃蔬菜水果,一般人过几天就会适应高原反应了。”阿华服药后高原反应明显减轻了,我们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此时方觉饥肠辘辘。
大娘拿出拉面、洋芋、馍馍招待我们,我们真饿了,也不顾吃相,瞬间将其一扫而光。我掏出100元钱请大娘收下,大娘说粗茶淡饭值不了几个钱,她坚决不收我的钱。我对大娘说:“我们打搅你了,你不收钱我们会过意不去的。”“如果你方便,给我的小孙子照几张相吧!”大娘看到我身上背的相机,她小心翼翼地说。“没问题。”我拿出相机,给小家伙一连拍了七八张相片。我问大娘将来相片洗好后怎样交给她,大娘歪歪扭扭地写下她的住址,我说等我回去洗出相片后一定寄给她。
吃饱晚餐后,我还是悄悄把100元钱放到大娘家饭桌的桌布下面。一路坐车颠簸太累了,我们顾不上和大娘多说几句话便沉沉睡了。第二天一大早要赶路,我们没有叫醒大娘便匆匆出发了。
那次青海行一共12天,直到我返回故乡才在旅行包的夹层里发现大娘退还的100元钱,我猜想也许是她无意中发现了我的“秘密”才用这种办法把钱退还给我的。在我们困顿的时候,大娘出手相助,本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可让我感到终身遗憾的是我竟然在归家的途中遗失了大娘给我的住址,她期待的照片也成了泡影,这使得我常常心怀愧疚。
时隔一年,2010年4月14日青海省玉树县发生7.1级强震,昔日安静淡泊的小城结古镇瞬间成了一片废墟,当看到报纸上说灾区近九成民房倒塌时,我的心揪了起来,不知道那位善良的大娘能否逃过劫难?我只能默默地在远方为她祈祷,祝她好人一生平安。(余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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