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8-26 09:57:00 来源:临汾新闻网


夏日的夜晚,家家户户都爱在院里乘凉,葡萄架下,石榴树旁,铺张芦席往上一躺。天空如用水洗过的一样,没有一丝丝云雾,“青石板,石板青,青石板上钉银钉。”大的、小的、明的、暗的,都一闪一闪。这个指北斗星,那个指紫微星,这边有“牛郎”,那边有“织女”。无穷的星星诉说着无尽的故事。“天上多少星,地上多少丁”一有流星划过,地上就要死一个人,因为每个人都有一颗星挂在天空。但我们谁也找不出自己的那颗星。
银河系被乡亲们称作“天河”,同院的郭伯伯常常指着天河对我们说:“天河南布(北)里,白馍拾到篮子里,天河蹲(东)西里,冻得娃娃哼起里。”等月亮把满目的青辉洒下来,院里便是一片明晃晃的晶莹,白色的柿子花便注满了月的凝脂,火红的石榴花便涂上了月的妩媚,微风送来阵阵凉爽,空气中弥漫着花的芳香。院角的电灯光引来两三只吞食蚊虫的壁虎,墙缝、砖堆里的蟋蟀在起劲地对唱。“锅里有富(水)吗?”“有水。”“啥水?”“恶(泔水)水。”“一把把你握住。”一根根食指伸在一个手掌下,被手猛然握住的人便被蒙住双眼,等大伙藏好了,随着一声“溜(开)了,抓去了”便开始寻找、追逐,有时,光找见不行,必须捉住人才算。冒汗了,跑累了,闹乏了,就坐下来围着大人听故事。听个好故事,晚上做好梦,梦中笑出声,若听个恐怖的故事,回家时连头也不敢回,晚上做恶梦,梦中哭出声。
我家的老屋在村边,一出门便是一大片水田。水田便成了我们的乐园。摘莲蓬、挖荸荠、拾田螺、抓黄鳝,一下水就是大半天。但在水中, 最让人恶心的是碰上浑身疙瘩的癞蛤蟆,而最令人讨厌的则是两头尖尖的蚂蟥。它悄无声息地游近你,慢慢地、轻轻地叮住你的腿或脚。有时感觉有点痒,有时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不经意的一眊,才发现它在吸你的血。此时你千万不能用手硬拽,那东西叮得特别牢,就是把它扯成两截也拽不下来。你可用手撩点水,对准它轻轻地拍,它便缩成一团掉下来。任你用脚踩,用棍子敲,硬是像橡胶球一样一动不动。但我决不会轻易放过它,非找几块大石头把它捣烂,或用镰刀割成两半才解心头之恨。
几十亩的藕田,“小荷才露尖尖角”转眼便“接天荷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了。遇上无风的雨天,你站在荷田中倾听,那雨打荷叶砰砰叭叭声时急时疏,时重时轻,时而由远及近,时而又由近及远。简直是在听一首雨和荷叶合奏的乐章。那闪亮的雨滴落在荷叶上,先溅起无数的小水珠洒向四周,然后又从四周汇聚叶心。荷叶上的雨滴越积越多,形成一个来回滚动的小水球,来回晃动着,形状变换着,终于荷杆不堪重负,一弯腰将一颗颗珍珠洒入水中。阵雨刚过,红日当空,田里的荷叶那么亮、那么绿。洁得一尘不染,在习习的微风中晃动出一道道碧波。而深红的、粉红的、雪白的荷花则如一个个刚出浴的美女迎风弄姿。轻轻弯过一枝,那嫩黄的丝丝花蕊,绒绒的,颤颤的,散发着独有的清香。
吸吮香甜、潮湿、清新的空气,耳听此起彼伏的阵阵蛙鸣,更觉四周一片宁静。
真想此刻化为永恒。

(柴青山)

来源:临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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