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湾靛蓝,那湾梦

2010-11-11 10:04:00 来源:临汾新闻网


那时,古城还被高高的城墙护围着。踏着坎坷不平的青石板,从高大宽敞的西门洞子走出,一眼望见的就是从北向南蜿蜒流去的汾河。蓝莹莹的天空尽染了一湾汾水,汾水就化作了一条蓝色的飘带,缠绕着古城,装扮着古城,为古城增添了几分秀色。于是,古城有了“临汾”这样一个依水的名字。
走近渡口,只见宽宽的河面上搭着长长的木板桥,木板桥由一条条铁链连在一起的木船托浮着,蓝莹莹的汾水从船下哗啦啦地流过。站在桥上,犹如坐在晃悠悠的船头,行在河中。放眼望去,只见那清粼粼的河水把漫天大大小小的云朵采撷到河里,云朵比在空中更见美丽。急急忙忙奔走的流水,在满河蓝色里绽开着一朵朵 洁白的浪花。河中的鱼儿虾儿在波浪里畅游着、欢跃着。而木板桥上总走着晃晃悠悠的行人,行着晃晃悠悠的毛驴车、马车,还有那推着媳妇的独轮车。进城的姑娘、回村的嫂子总会站在桥上,对着这蓝蓝的镜子梳理一番,在水里留下美丽和羞涩。
蓝莹莹的天空染出了一湾靛蓝,一湾靛蓝又孕育出两岸绿色。
记得河边有着无边的芦苇荡。微风拂过,总会荡起波波绿浪。那是孩子们嬉戏的地方,更是鸟儿们的天堂。觅食的大雁,飞翔的天鹅,戏水的野鸭,还有那许许多多不知名的小鸟,使芦苇荡从初春到晚秋盈满了鸟的鸣啼。不知从芦苇荡何处传来几声蛙鸣,引来满荡蛙声,彼伏此起,蝌蚪、小鱼则在芦苇荡里窜来窜去。河边还有着数不尽的草甸,生长着一丛接一丛的蒲草。春天,蒲草初长,嫩芽青青,幽香飘逸。夏日,浓如翡翠,花呈松 黄,根白叶绿。当蒲草籽绒伴着秋风四处飞舞时,那蒲草茎杆就会在农妇、村姑的巧手中变为无数的蒲扇、蒲墩、蒲席。而在芦苇荡里,草甸上玩耍的我们,常常不是掉了鞋子,就是溅的满脸泥水。偶尔捡到鸟蛋,有说不出的喜悦,又怕鸟儿见不到鸟蛋而担忧,就把鸟蛋轻轻放回窝里。
还记得古城的西北是一望无际的水田。水田中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水塘。初夏的稻田,满目浓绿。那天一大早,我就和同伴来到水田里摸蛤蜊。一上午,就摸了一大桶蛤蜊,还在水塘里逮了几条鱼,抓住了一只甲鱼。收获的喜悦不仅冲淡了蚂蝗咬伤的痛疼,还使我俩竟忘了回家。当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时,却找不到了走出水田的路。近看是稻田、水塘,远看还是稻田、水塘。在那迷魂阵中足足转了一个多时辰。直到遇见一位割草的叔叔将我们领出了迷途时,已是满天晚霞。
汾河在我的记忆里是美丽的,但也不只是蓝蓝的。当夏秋之际,饮饱了雨水,又集合起无数清的和浊的支流时,它会汹涌澎拜,浩浩荡荡,呈现出浑重的黄色。但我只偏爱它的蓝色。汾河也不仅仅是安谧的,它也曾承载过辉煌。我虽没能亲眼目睹秦穆公“泛舟之役”,汉武帝乘楼船溯汾而上,还有“万木下汾河”的壮景壮观,但那湾靛蓝已足使我留恋。
岁月沧桑,时过境迁。几十年的光阴逝去,汾河已成为时流时断的季节河,一条袒露着伤痕、灌满了忧患、呼唤拯救的河流。“雨季过洪水,旱季没流水,平时是污水”的悲情使人无语。望着它满目疮痍,我更怀念那湾靛蓝,那芦苇荡、蒲草甸,还有那水稻田。难道那湾靛蓝只能留在梦中,还有这字里行间的思量里?
初春,当细细春雨在汾水河畔撒下了两岸嫩绿,古城的人们开始治理汾河。眼下,已至严冬,那湾靛蓝成为一缕抹不去的记忆。

(高峰)

来源:临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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