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的晚上,春风轻轻地吹。我跪在郊外的十字路口,为您祭奠呀,母亲!面对那一行摇曳的白杨树,我深情地呼唤着您,您听到了吗?儿子在遥远的他乡呼唤您啊,我亲爱的母亲!
时光伴着我的怀念飞逝,转瞬间,您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整整3年了。母亲,我不仅在每年的清明节呼唤您,在每年的生日呼唤您,在每年的忌日呼唤您,而且在我生命的每一天都呼唤您呀,我亲爱的母亲。双休日里,我常常独自漫步花园,寻觅您留下的足迹;静寂之夜,我常常捧着您的照片,回忆您过去的故事;茶余饭后,我常常穿梭于每一个房间,搜索您蹒跚的身影。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的亲切。可我总是感到,在您走过的花园里,在您歇息过的石桌旁,在您下榻过的房间里,仍旧能听到您和父亲一问一答的余音,仍旧能听到您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语。
出门在外30多年的我,最能感受到您对儿子的那份牵挂,那份厚爱;最能领略到您对儿子的那份理解、那份支持。母亲,作为一位从旧中国走过来的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您尽管不识字,但您却懂得保家卫国的道理。记得70年代末,带兵的连长曾问您:“老大娘,为啥非要送儿子当兵?”您笑着说:“为了保卫祖国呗!”连长又问:“如果让您儿子上前线去打仗,您同意不?”您坚定不移地回答:“同意,就是去打仗阵亡了也是光荣的。”这就是您的胸怀,一位普通母亲宽阔的胸怀。母亲啊,您用实际行动昭示了一种超越时空的神圣职责和使命,那就是朴实、善良、正直、无私。
自从我当兵后,您便日夜不停地操劳着。白天,您为了多挣几个工分钱,和年轻人一样下地干活,不舍得耽误半响;晚上,您坐在煤油灯下,不是纺棉线,就是纳鞋底,一直到深夜。有好多次您累病了,也不告诉我,写信总是报平安。母亲,我知道,那些年您和父亲的生活里,充满了苦难与艰辛。您却把省吃俭用的钱,一分一分地积攒起来,为儿子盖房、娶妻所用。那年,您不辞辛苦地千里迢迢来看我,还带来那么多花生、红枣和鸡蛋。这些今天看来是极为寻常的事,在当年可真是不易啊。至今,每每忆起都会让我觉得温馨、珍贵。母亲啊,说句心里话,令您不曾想到的是,我一离开家竟然这么多年,并永久地定居晋南,没能尽到长子应尽的责任。即使在您的晚年里,我也很少有时间行孝膝前,您没有一句责怪的话语,全身心地支持我的工作。父亲对我说,在我离开您的那些时日里,有着深厚舐犊之情的您,也有过撕肝裂胆的日子啊!但您老人家是坚强的,没有当众落过一滴泪。母亲,您强忍着思念之痛,一忍就是数十年,直至与世长辞。
抚今追昔,母亲啊,是您让我更深层次地理解了什么叫真正的亲情,什么叫伟大的母爱。您的默然离去,留给我的是无限的悲痛,无尽的思念,因为我太爱您了,亲爱的母亲!
打您走后,我一直都有一个强烈的愿望:每年清明节能回家祭扫您。我想您呀,母亲!我真的好想年年去看您!可由于离家太远,不能随心愿,这成为我终生的遗憾。绝大部分的清明节,我只能用遥祭的方式祭奠您,您不会怪罪吧,亲爱的母亲 ?
望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上坟人,望着十字路口燃烧的纸堆,我的心在颤抖,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母亲,您虽然已经远远地走了,可您依然是我生命的保护神,是我面对困难、勇往直前的精神支柱啊!
人在呜咽、风在悲鸣。我仰望天空,一任心底无限的悲痛翻滚,一任脑际无尽的思念蔓延。
亲爱的母亲,儿子永远怀念您!
(原载《临汾日报》农村版2003年4月6日,《临汾广播电视报》副刊2003年3月18日)
责任编辑:秦芳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