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喜欢赤脚走在田埂上的那份脚踏实地的感觉。
穿着娘纳做的粗布鞋,我在土地上奔跑,泥土会自觉走进鞋里。鞋,无法把我和泥土分开。
双脚磨穿了多少双鞋底,只有娘知道。
鞋底踏碎了多少土坷垃,只有故乡的土地知道。
娘给我穿上第一双鞋,就盼着我从土地上站起来。
娘给我穿上第二双鞋,就盼着我从土地上走出来。
如今我走在远离泥土的路上,步履下的疲倦坎坷,依然叩响故乡的泥土,我故乡的亲人知道。
冬天,盛开着雪花,庄稼人喜欢围炉而坐,把那亩慈祥的土地,把土地在勤劳和汗水里长出的五谷丰登的好日子,摁进烟锅,仔细品咂。
播种和收割,许多关于庄稼,关于农业的具体细节,就像温暖的炉火,在庄稼人眉眼里真实而幸福地闪烁。许多设想,就像埋在地下的种子,慢慢拱起,等待发芽。
我从村庄和泥土的祝福声中走来,坐进城市的鸟巢,流汗的感觉渐渐淡漠,亲切的泥土芳香的气息和庄稼成长的快乐已遥不可及。多想在寒冷的季节,耕种或者收获,可我的犁铧、我的镰刀,已锈迹斑驳。
这个冬天,我应该回到老家,掀开被岁月堙没的一垄一垄的日子,用久违的汗水擦亮农具,把日子与日子之间的杂草,一棵一棵剔除,让农历丰满,遍地开花。
作者:光智
责任编辑:巩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