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腊月那场雪

2015-02-06 08:33:38 来源:临汾新闻网

腊月到,雪花飘。童年的腊月里,尽是温暖的记忆。

北风的夜,雪来了。像风中的屑,像云下的燕,悄无声息地落在屋脊、树梢、稻田、河沿。于是,整个大地全铺上了一身厚厚的白棉衣,浑浑噩噩的,像一位沉睡的圣诞老人。

风住了,雪停了,太阳挂在柳树枝头,发出耀眼的亮光。在火炉边禁锢了两天的我,早已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提着两支爷爷给我做的“踩马”,往队屋奔去。我和小伙伴们在队屋前的雪地上骑着“踩马”,像一匹匹脱缰的小野马,在雪地上疯来疯去。刺眼的光透过枝桠,太阳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小球,在我们眼前晃。我们呶着嘴大喊大叫,一窝蜂奔过去捉麻雀。突然“啪”的一声,我的“踩马”一滑,我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脚部骨折,疼得我哇哇大叫。小伙伴把我扶起来,可我疼得越来越厉害了。他们没辙了,赶忙去我家喊大人。

大哥穿着木屐飞奔过来。见到亲人,我就像看到救星似的,剧烈的疼痛变成了两行盈眶的热泪。他看到我的脚肿得像个大包子,二话没说背起我就往村里的诊所跑。诊所离家有五里路程,泥石小路上的雪开始慢慢融化,雪和泥交织在一起,呈现出一种鲜活的赭红色。我伏在大哥背上,不停地喊着疼。大哥使劲搂着我的屁股,边跑边安慰我。他深一脚浅一脚在泥泞的路上行进。木屐触碰积雪,发出急促的咯吱咯吱清脆的声响。不一会儿,就听见他嘴里发出轻微的喘息声。后来,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背上散发出来的热气透过棉衣传到我的心窝,传遍我的全身,暖暖的,脚感觉也不那么疼了。搂着他脖子的手,忽觉湿湿的,原来是他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直到诊所,大哥一刻也没有休息。医生给我注射了止痛针,用药把脚包扎了,大哥又把我背回家。在我休息的那几天,他又趁空闲的时候,把摔坏了“踩马”修补好。

童年的腊月,这对心爱的“踩马”一直伴着我串邻居、走亲戚,和伙伴们一起玩耍。当我长大了的时候,再也不玩“踩马”了,父亲把它们当做柴火烧掉。我们那时热衷的玩物,在一片蓝色的火焰里销声匿迹。我们的村子里再也没有孩童玩“踩马”,我也只是在电视里看踩高跷节目表演,那夸张的动作,滑稽的表情,一如我们当年。

前年腊月,一个下雪的日子,刚过半百的大哥,丢下一对尚未成家的儿女,永远地走了……腊月的雪,从此成了我永恒的记忆。       毛君秋

责任编辑:柏东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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