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冬天

2009-12-25 09:33:00 来源:临汾新闻网


快进入冬季了,母亲早早就做起了过冬准备,把院子里那堆平时积攒下的炭灰翻腾一遍,挑出大点的炭核,再把炭灰过一遍筛子,筛出小点的炭核,以备生炉子取暖来用。但从我的记忆里,却很少能找到那时家里生炉子的情景,只是记得天气寒冷时,母亲使劲拉动风箱烧柴禾,尽量把炕头烧得暖一点儿,而家里的室温还是凉凉的。大概到了“三九”下雪天,母亲才舍得用那有限的一点儿炭核生起那个小铁炉子,使家里的室温略微升高一些。
11月份,从生产队分回过冬的蔬菜和红薯,母亲便开始忙碌开了,在院里靠近南墙处挖一个深土坑,将萝卜、胡萝卜切掉缨头,选择抱心瓷实的白菜,分别埋入土坑之内,并在上面盖上厚厚的草席,以防受冻。
对于那些剩下的零散白菜,母亲便会将它们择净、淘洗、切条、腌成酸菜。那时候,几乎家家户户冬天里都纳一小瓮酸菜,母亲腌酸菜经验丰富,总是在自家腌酸菜后,还要帮助邻居腌酸菜,据母亲说,腌酸菜主要是放盐的比例要得当,压酸菜的石头轻重要合适。忙完冬菜,母亲又忙红薯了,把红薯分大小、好坏整理出来,让哥哥和我把一筐筐好红薯吊入地窖内,再把残次的红薯洗净,切成红薯片,在竹帘上晾晒制成红薯干,成为弥补全家常年粮食不足的食品。
冬天里,昼短夜长,也正是母亲抓住空闲做针线活的时候。那年,我在村里七年制学校上初中,冬天里自带小煤油灯上晚自习,有一天放学后,我远远地看到家里的灯光一改往日的灰暗,忽然变得明亮了许多,原来是母亲把家里两个平时不多用的罩子灯都点亮了,她老人家借着灯光,坐在织布机上穿梭织布,一梭又一梭,一线又一线,把冬天昼短赶不出的活儿,加班在夜晚来完成。
而在那些冬日里,看到母亲干得最多的活儿就是纳鞋底,只要一有空闲时间,母亲就会抓起鞋底纳几针,每天晚上,母亲盘腿坐在炕头上,拉起长长的线绳,穿针引线的姿式被灰暗的煤油灯映在墙上的影子,时至今日仍在我脑海里记忆犹新。到了腊月里,母亲常常熬夜为我们兄妹几个做新衣服,缝棉衣、纳鞋帮、裁裤子、钉扣子……忙个没完。
在冬天里,我最爱吃的是母亲做的油粉饭。做油粉饭时,先要将绿豆捣碎放入酵面和水,在热炕头上发起绿豆油粉,再将油粉在铁锅里熬煮几滚,下入小米、豆子,添入胡萝卜、白萝卜条,快起锅时,煮上面条,最后泼上葱花油。从这些工序,就可以看到母亲为全家做一锅热糊糊、香喷喷的油粉饭所付出的辛苦。那时候,生产队分的粗粮多,母亲总是变着戏法将粗粮细作,让我们吃得更好一些,隔三差五做裹皮面、擦圪塔、红薯油糕、玉米面饼子,以调剂全家的生活。
快过年了,母亲更是有忙不完的活儿,扫家舍、洗衣服、做被子、炸油锅、捏花馍、蒸丸子、焯莲菜、磨黍面,直到大年初一,母亲那双皲裂的手才能难得地闲下来。(赵玉山)

来源:临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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