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深秋,儿时的我和小伙伴在树下无忧无虑地玩耍,看着枯黄的树叶从枝头飘落,恰似翩翩飞舞的蝴蝶,便笑着闹着去捕捉。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沙沙地响,软绵绵的,格外舒服。
那时,我们玩过了捕捉落叶蝴蝶的游戏之后,就把落叶收集起来点火,火烧红薯土豆玉米豆子吃。
枯叶点火,谷壳覆盖,烧出来的火堆又香又持久。有了枯叶,就等谷壳了。我和小伙伴欣喜地看着爷爷用木锨扬起刚碾出的谷子,谷子在空中抛物线的顶点做了自由落体运动,谷壳则飘落在离谷子较远的地方。等谷壳积了厚厚的一层,我们就跑过去用手掬,爷爷来不及收住已举起的木锨,飞扬的谷壳飘落在我们的头上,脖子里,尽管痒痒的,但我们毫不介意,掬着谷壳,裂开嘴笑着跑开了。有了谷壳,就开始点落叶,落叶“噼噼啪啪”地烧着了。等火烧透了,往火堆顶上慢慢地撒谷壳。圆圆的、冒着青烟、散发着异香的火堆烧好了。
我们有时把红薯、土豆、整穗儿连皮的嫩玉米,埋在火堆里烧。烧熟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就在旁边玩,等火堆里散发出成熟的香气,就刨出来分着吃,那味道真是美极了。
我们有时在火堆里炒玉米豆子吃。蹲在火堆周围,各自用小木棍儿在火堆里刨个小坑,从口袋里掏出尚未晒干的玉米或豆子,放进去埋好。等听到“哔哔剥剥”的爆响时,刨出埋着的玉米、豆子,不停地搅动,等到火色金黄时,迅速从火堆中拨拉出来。等不及凉了,来不及擦拭,就放进了嘴里,随着“咝儿”的一声脆响,一股香气沁人心脾。火快灭了,口袋里的玉米豆子也烧完了。这时我们互相指着通红的脸、灰黑的嘴,笑着闹着散开了。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当年带给我无穷乐趣的深秋枯叶,如今却勾起我无尽的感慨。
曾经那样水嫩繁密的绿叶,如今却变作枯黄随风飘落。我立于风中,注视着那片片枯叶,离开树枝,潇洒地飘落。过了很久,我顿悟了,叶枯叶荣,生死轮回,自然规律。绿叶的岗位是树枝,从它爬上枝头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停止过光合作用、呼吸作用,为花朵的开放、果实的成熟,枝干的长粗长大提供养分。硕果高挂枝头时,绿叶完成了历史使命,悄悄离开枝头飘然而去,无怨无悔,或做了孩子们点火的材料,或叶落归根化作泥土,回报母树。看着这飘落的枯叶,我不再感伤,对它肃然起敬了。
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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