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
客居异地的我,听着窗外那寒风扫落叶的声音,不禁触景生情,想起远在故园,已风烛残年的母亲。在那多风多雨的岁月,是母亲用石滚的倔强,黄土的质朴,天空的胸怀,海洋的爱意,哺育了我。长大后,我又沿着母亲的视线,背负着母亲的希冀,踏上了军旅之路。许多年来,母亲默默地承受着生活中的千辛万苦,用泪水、汗水和心血为我铸就了一条通向成功的道路。在浓郁的母爱下,我由一个普通士兵,成长为一名团级军官。可母亲昔日那宝石般乌亮的发髻,在四季风雨霜雪里飘拂,过早地褪成一片衰弱的白云。我知道,母亲是挪着那双小脚,从人生的春天,走到万物萧条的冬季的。
母亲的人生之旅,充满着坎坷与艰辛。记忆中,无论生活的行囊多么深重,母亲总是毫无畏惧地肩负起,一路高歌地朝前走。啊,母亲,我是您的希望,您的依归。
日子,在风清云淡中逝去;岁月,在晨昏更迭中深邃;母亲,在不懈奋斗中苍老。母亲满脸的皱纹成了深沟,如同田野上铁犁的耕印。如今,走路也不稳了,拄着拐杖还打旋风脚,时时需有人搀扶。即便如此,母亲仍始终牵挂着我,赋予我一片馨香伟大的爱。我就是从母亲那深深的“耕印”里,沐浴着爱的阳光雨露,生根、萌芽、拔节、开花、结果!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亲哟,不论以后儿行何方,不论归乡之路多么艰险,我都会把对您的深情牵念,浓缩于精到的回报之中,跨千山、涉万水,沿着那条弯弯曲曲的路,送到您的身边!
花开了,花落了。但“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的母爱深情,却像开了落,落了又开的花儿,依旧一季季、一度度,轰轰烈烈、生生不息地缤纷于我的心头。
哦,母亲,我远离您,却又紧紧地依偎着您……
(原载《生活晨报》副刊1999年12月6日,《市场消费报》副刊1999年12月20日,《临汾日报》农村版1999年12月26日)
责任编辑:秦芳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