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年假,转瞬间就过去了。有朋友问我:“过年的感觉如何?”我欣然告知:“很好,虽然因忙碌而觉得有点累,但累中却有收获,心情是愉快的,精神也是健旺的。”朋友笑道:“你的一篇《惧怕过年》,曾令我产生了忧虑,真怕你在喜庆、吉祥、红火的日子里,陷入苦恼而难以自拔。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我望着朋友一脸的真诚,感激地说:“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的心境确实曾一度灰色凝重,真没想到,这个年过得如此热闹。”
腊月二十五,我就从临汾回到相距60公里的侯马家中。妻子兴奋地说:“今年的年货得多准备点,当兵的侄子要从石家庄、临汾赶来过年,再加上身边的几个侄子、侄媳、侄女,恐怕要有十来口吧。”最怕孤独寂寞的我,听说能有这么多的孩子陪伴我过年,顿感心花怒放。于是,我和妻子兴致勃勃地一趟又一趟地四处奔波着去采购年货。什么白条鸡、带鱼、鲜猪肉、下水、粉丝,什么芹菜、韭菜、藕、蒜苗、西红柿,应有尽有。女儿开玩笑说:“老爸老妈简直成了年货批发商。”
到了年三十,忙得昏天黑地的我,才发现新碗筷还没买,新衣服还没置,又赶忙迎着习习寒风去逛市场。置办齐全回家后,又是一通忙活:宰鱼、炸鱼、炸丸子、蒸枣馍、炖鸡、包饺子。直到夜幕降临之后,我和妻子才得闲与孩子们围坐一起,品尝美味佳肴,畅饮团圆喜酒。孩子们频频举杯,献给我和妻子一串串最炽热的、最真诚的新世纪的祝福。听着孩子们美好的祝福话语,望着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脸,我感到家庭的丰富和深厚,一股非常温馨,非常幸福的暖流溢满心田。置身于朝气蓬勃的孩子们中间,我也似乎年轻了许多。这时,已没有了莫名的恐慌和难挨的惆怅,没有了烦闷的思绪和失落的彷徨,有的只是团聚的兴奋和快乐的享受,有的只是生命的感悟和未来的期待。我真得要感谢过年,否则,不在一个城市里生活的亲人,又怎能有空闲相聚一起,共享天伦之乐呢?我十分珍惜这次相聚,用心尽情地享受喜庆、祥和与温馨的年意。
吃罢除夕饭,我们一家十余口便拥挤在客厅里,边嗑瓜子,边欣赏春节联欢晚会的节目,真挚朴素的亲情溢满陋室。一首《想起老妈妈》的歌,轻易地点燃了我心中怀念母亲的烈火,撩拨着我的泪腺,令我禁不住流下了两行思母的泪水。透过屏幕上那重叠朦胧的画面,我仿佛看到了疼我爱我的母亲,正掂着一双小脚,微笑着向我走来。一种久违的母爱温暖翩然升起,亲切地萦绕于我的心头。思母的悲伤,很快又被精彩纷呈的节目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所溶化。看完春节联欢晚会,打扫干净客厅,摆放好糖果、瓜子,已是凌晨3时许。我和衣躺下,却又被除夕之夜少有的欢乐氛围所陶醉,久久难以入眠。刚刚进入梦乡,那连续不断的鞭炮声又把我震醒。我和妻子急忙起床,煮好饺子,喊起孩子们,开吃年夜饺。
年夜饺未吃完,拜年的人们便三五成群地跨进了门槛,送走一拨,又来一拨。拜年的电话也一个接着一个,那亲切的问侯,温馨的祝福,从北京、天津、黑龙江、江苏、安徽、河南、四川、湖南、河北等地沿着银线传进耳鼓。我感受着丝丝缕缕的温馨,体味着细腻绵长的友爱,如饮进一杯馥郁馨香的美酒,暖在心头,醉在心窝。按照晋南的风俗习惯,母亲去世的当年,从初一到初五,不能串门。我只好入乡随俗,整天呆在家里。尽管足不出户,可我并不寂寞。每天都有战友、朋友来家和我聊天,稍有空闲,孩子们就缠着我与他们切磋扑克、麻将技艺。被浓浓的友情、亲情包裹着,我每天都有一份好心情,这跨世纪的第一个春节过得还是有滋有味的。
年就是这样,有了家,就有温馨;有了孩子,就有朝气;有了友情,就有意味。立于新世纪之门,我怀着昂扬的激情,憧憬着灿烂的未来!
(原载《山西工人报》众声周刊2001年2月10日,《临汾声屏》副刊2001年2月12日)
责任编辑:秦芳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