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苏娥:侯马盟书文字与陶寺文化

2015-07-23 10:45:26 来源:临汾新闻网

    临汾新闻网讯 日前,参观陶寺文物展发现,陶寺发现的文字与侯马盟书文字竟然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同在陶唐土地上诞生和成长的文字,随着时隔数十年先后出土,再一次让我们惊喜地发现,我们先人创造的文化是那么的悠久和璀璨。

    侯马盟书是1965年发现的,曾被评为年度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单就其文字来说,也曾随着春秋称霸的母国晋国作为中原通行文字有过辉煌,但最终却与华夏的统一文字擦肩而过,湮没在历史长河。

    中国科学院历史地理学家、古文字研究专家黄盛璋先生曾在评论侯马盟书文字时说“倘或无三晋,何以有秦篆”。其意思是,如果没有三家分晋,晋国继续称霸中原,那么地处西域的秦国就可能不会统一中国,不会实行“车同轨、书同文”,那么秦篆就不会是全国统一的文字,而可能是晋国的“盟书文字”了。

    黄盛璋先生的这个假设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在秦国吞并六国之前,在晋国称霸中原的150年间,晋国的“盟书文字”就作为中原的通行文字行驶过“代天子以令诸侯”的作用。

    侯马盟书,又称为“载书”。据专家考证,盟书都是一式二份,一份藏在盟府,即同现代的国家档案馆,一份埋藏于地下或沉在河里,以取信于神鬼。“藏在盟府”即证明它就是晋国的官方文字。根据《仪礼·觐礼》记载,会盟最核心的内容歃血盟誓。其程序是先在地上挖一个坑,称为“坎”。起始由司盟杀牲,割下牛的左耳,置于珠盘,由主盟者捧持,称为“执牛耳”。用玉敦盛血,由戎右端着。然后司盟宣读盟书,昭告神灵。接着从主盟开始,依次将血涂于口,称为“歃血”。然后将盟书正本两本,一本置于牲牛背放入坑中掩埋,称为“坎牲加书”。一本存于王室盟府,而与盟者各国则取副本带回去置于祖庙或盟府保存。如《周礼·秋官·大司寇》所述:“凡邦之大盟约,莅其盟书,而登之于大府,大史、内史、司会及内官,皆受其贰而藏之”。注意,作为核心之核心的盟书,其一是由主盟国起草,其二是参盟国“皆受其贰而藏之”——各取一副本带回保存在府库。

    在春秋五霸中,晋国称霸时间最长。其间代天子以令诸侯,主导过五十多次纠合诸侯、征会盟誓。无疑,盟辞皆由晋国起草,而且皆用晋国的文字,即“侯马盟书”文字书写。进而“受其贰而藏之”,副本存到各国。虽然,当时各国的文字各有所异。但当时背景下,晋国的“盟书文字”无疑具有“通行文字”的地位和作用。犹如今天的英语是联合国工作语言一样。

    然而,“盟书文字”并非仅仅是在晋国称霸中原时期形成和使用的文字,而是具有深厚的历史渊源并且经过长期发展形成的文字。从陶寺遗址发现的文字,我们发现了盟书文字的源头据专家对陶寺遗址的考古,认为“早至距今4300年之前,在晋南地区已经形成了一个早于夏王朝的政治权力中心,形成一个拥有彩绘艺术、使用文字的初期文明社会。”(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所长王巍)这个时期正是尧舜时期。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山西陶寺队队长何驽先生对陶寺遗址出土的H3403扁壶背面朱书字符进行考证后,认为“陶寺文化社会政治生活中最需要的少量文字很可能已经产生”。以此来推断,陶寺遗址发现的文字要比甲骨文要早500年左右的时间。

    需要我们注意的是,《太平寰宇记》说:“帝尧始封于唐”。即尧为陶唐氏,商周间的唐国是其后裔,被周所灭。而这个“唐”正是周成王弟弟叔虞的始封地的“唐”。《史记》载,“唐”在河汾之东,方百里。陶寺遗址也正在这个范围之内。不难理解,陶唐是晋的直系根脉,晋国600多年间,同样延续、继承并弘扬了陶寺文化。“盟书文字”也就必然与陶寺发现的文字是一脉相承的。

    从整个华夏文字发展来说,专家们认为陶寺文化的语言文字与之后的甲骨文、金文等应属于同一体系,整体构成了华夏文字的发展史。同时,由于文字发展与社会经济生产力及社会文化背景密切联系,地域文字便有不同的时代特征、地域特点及风格。比如甲骨文多为刀刻在龟甲上,金文又称钟鼎文,是铸于或刻在铜器皿上的。而西周时期通行于秦国的籀文,或称大篆,是刻在石头上的,等等。

    与以上文字比较,“盟书文字”具有明显不同的特点,而明显地表现出对陶寺文字的承袭性。主要是:盟书文字的载体是玉石片,陶寺的文字是陶片;盟书文字具有颜色,或矿物质染料朱砂的红色或墨的黑色,陶寺的文字也有颜色,是红色,同样是一种染料;盟书的书写工具是毛笔或类似于毛笔的东西,陶寺的文字也是用一种工具书写或涂抹的;同时,二者都是“写”,而不是“刻”或“铸”。显然盟书文字与陶寺文字具有十分相同的特点并且是对后者的继承。由此,形成了与陶寺文字具有相同“基因”的文字风格。其一,行笔提按有致,轻重有度,舒展而有柔软毛笔特有的弹性韵律;其二,运笔出锋,即运笔之笔锋外露明显,又时有收笔自然回勾的笔意;其三,运笔流畅,风格多样,有的犀利简率,有的浑厚凝重,有的潇洒遒劲,有的飘逸洒脱;其四,字形古朴典雅,变化繁杂,书体章法自然,又具阳刚之气。而这些,都是刀刻、铸造或错凿不会有的效果。

    张苏娥(作者系侯马博物馆助理馆员)


     

责任编辑:秦芳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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