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2日是母亲节,于此之际,让我再次浓浓地、深深地想起了妈妈。虽然我早就想写篇短文,以纪念她老人家,但每每拿起笔来,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文难成句,这事也就搁置了下来,直至如今。现在,且让我试着写吧。
妈妈是三年多前闭上眼睛,永远地走的。虽然妈妈为了宽慰我们做子女的,在病重期间,曾一再达观地笑着对我们说:“我不怕死,死就是睡着了。”还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活了八十多,够本了。”但对我来说,妈妈的故去,却是我永远的痛,是我活六十多年来最深切的痛,这种痛,撕心裂肺,锥心挫骨,难以弥合。
一想到妈妈对我的慈爱,我就悲情难禁,在心的深处直淌眼泪直淌血。几十年来,先是上学,后是工作,再后来是有了自己的妻小,与长居乡下的妈妈,总是分多聚少,虽然少不了回家看看,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说不上一尽孝道,回报妈妈那说不尽道不完的深情大恩,而每次回去,更多的,反而是给妈妈增添劳累和麻烦。知道我要回去,妈妈是每天倚门而望,在家时,是妈妈想方设法,为我做各种吃的,离家时,是妈妈送了一程又一程,直至看不到踪影。
让我可以得到一丝慰藉的,是自妈妈病重卧床、生活不能自理之后,近两年的时间,在爱人的大力支持和理解下,我基本上守在了妈妈的身边,与妈妈做伴,或说点笑话让妈妈高兴,或说点本地的外面世界的种种听闻,以解妈妈的孤寂,以稍减妈妈卧床的痛苦,当听到妈妈那回应的微弱笑声,让我也大得安慰。但于此期间,让我更多感受到的,是妈妈给予我的,仍是远多于我可以给予她的。我永难忘记的是,妈妈虽已卧床,但却一如既往,时时处处,总是为子女着想很少考虑自己。比如说,夜起时,一旦给她支好便盆,就会拍着我的枕头,要我睡下盖好被子,惟恐我天冷着了凉;再比如,吃饭时,虽然妈妈的假牙已不合适,咀嚼困难,但为了不耽搁我们吃饭和洗涮,她总是尽量配合尽可能地快一些,甚至有时会为此委屈自己,没饱却说饱了。
更甚的,是妈妈总觉得因她让我们受累了,多次开朗地说:“我什么也做不了了,拖累了你们,还不如死了。”为子女宁愿去死,这就是妈妈的胸襟和情怀。
妈妈的仁爱慈祥,不只是对自己的子女,而是对街坊邻居,对下乡干部,对亲戚朋友,对长辈,甚至对破衣烂裳来要饭的,统统都是有着一片慈善心怀。记得有一次,我与妈妈上街,迎面来了一人,伸手乞讨,我不耐烦时连声说:“去,去!”见此,妈妈急忙制止我,并对我说:“就是不给,也不能这样子。你想他伸这个手开这个口容易吗?”妈妈就是这样,凡事总想着别人的感受,即使自己吃些亏,也绝不做让别人难堪的事、不说让别人难堪的话。因此,当她老人家去世之后,亲戚们,邻居们,无一不表现出深深的悲痛。(刘建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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