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黄土养育了世世代代的黄土人,也赋予了人们坚韧和刚强,豁达与开朗,热情与奔放,更了却了生活在这片黄土地上许多人的梦想。
残垣沟壑,并不是你真实的名字,你的大名早已被风雨冲刷得无人能够记起,留下的只有你满面的沧桑,肌肤下没有丝毫的活力,让人很是揪心,原先乌黑茂密的浓发,被西北风抽离地只剩下几许,原本圆融的充满活力盘大的躯体,随着岁月的轮换也不再那么让人着迷,面额上一道道的皱纹,丰满的脸颊如今也被泪水冲刷得深一道浅一道,鼻梁依然高高竖挺,但看上去灰色了许多,干瘪的唇间蓬乱的胡须如火焰熏烤过一样,稀稀落落直打着卷,这就是我们祖辈人赖以生存的黄土地。新一代人呱呱坠地时,上一辈人带着对黄土的眷恋也被黄土深深埋葬,黄土地上生息的人们就是这样遵循自然法则,靠这片厚重的黄土一代一代繁衍生息,黄土无私地奉献着他的血脉,无声地供养着他的臣民,春夏秋冬日夜守候着他的子民,风雨无阻袒护着他的儿女,这位永远倒不下也倒起的老人,用它那苍茫的面容,宽阔的胸襟诠释着厚重黄土的仁爱和无私,坚忍和不屈。
秋冬的黄土像被火燎了一样,大山失去了往日的生机,槐树、杨树、枣树的树叶被西北风席卷得只剩下一具躯干,显得是那样的高大萧条,山上的野酸枣也光秃了,枝体上零星的几颗红红酸枣,还在坚持着,心中怀着对大地的最后眷恋,与秋冬的西北风在抗拒,满山一片荒芜,疯长的野草淹没了膝盖,不过,它也失去了生机,枝体干枯的手一接触,就会发出清脆的呻吟,脚踩在这样的黄土地上,让人很是忧伤。大地也渐渐冰结,田地里没有来得及收割的玉米秆,早已被西北抽略成一个固定的造型,脑絮齐刷刷地面向东南方,不过,很僵硬。棉花秆、谷秆也同玉米秆一样,在黄土地上成了一具具雕像。唯有的一点绿色也就是那条田里的小麦,看上去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堆堆耷拉在黄土地上。地上的地下的庄禾都被农人收获,庭院里堆满了黄色的玉米,地窖里储存了山药蛋、红薯、萝卜,炕头上放着带壳的棉花,箩筐里饱满的花生,圆鼓的豆类,土塬失去了庄禾密密麻麻的覆盖变得荒芜,也裸露出它原有的黄黄的肤色,山的轮廓凸显得淋漓尽致,沟壑纵横,满面苍穹,如同年老黄河人的雕像,如刀削过直立的一面还算清秀,剩下的被树叶和野草的灰烬渲染得很灰色,没有一点的灵性和张扬,这就是黄土地不一样的一面。西北风很猖獗,席卷着黄土和枝叶,黄土地无助地任由大风凌辱,天慢慢变得灰沉,风如同一把剪刀,就连野酸枣上仅剩的几颗酸枣也席卷一空,不知何时,天穹眷恋大地,绒绒的雪花轻轻地飘落,慢慢地、慢慢地把大地包裹得严严实实,地表上的庄禾和黄土盖上了厚厚的雪绒被,好不凄凉孤单。岁月轮转,来年的春天,但厚实的农人脚步踏踩在身体上时,他的坚忍、他的张力、他的神奇、他的无私,又会焕发出强劲无穷的活力,为了赖以生存的人们他必须义无反顾,这就是我们厚重黄土赐予我们的一切。难怪农人对黄土有如此深沉的依恋,拜天拜地拜父母。厚重的黄土如同父母。这是世世辈辈农人的汗水与土地结下的感情,人死入土,新生命又降临在黄土地上绵绵的情怀,血脉相连,厚重的黄土无怨无悔滋养着他的子民,不管岁月褪去几层皮,不管肢体还完不完整,厚重的黄土无语。
随着山阴处最后一点积雪慢慢融化,土塬露出清新的面容。一声清脆的春雷乍响了冰结的黄土,憋屈了一冬的小草悄悄地露出了稚嫩的尖芽,土窑里也同时发出深沉的咳嗽声,一个好漫长的冬季,农人像似散了架一样,浑身不爽,踏着暖洋洋的骄阳伸伸懒腰,口里叼着旱烟锅子,驼着背手里拄着拐杖,迈向熟悉亲切的黄土地,用力深深地扎下,氤氲的地气随着骄阳一起升腾,口里爽快地说,老伙计,又该劳累你了。
土地活泛了,农人牲口拖拉机随着一声声的轰鸣,厚重的黄土在犁铧上翻卷,熟悉的清新泥土味沁入心肺,好不快意。
黄土接纳下肥料和种子,欢快地跳跃着把希望掩埋。树木又恢复昔日的生机,尖尖的叶芽不知不觉已经展开,一片翠绿展现了春天的绚丽。桃花、梨花、杏花争先开放,粉得诱人,白得玉洁,花香招来蜜蜂、引来蝴蝶,就连小鸟也很眷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黄土在一片翠绿和繁花似锦花的海洋衬托下,变得格外迷人和神奇,他的张力和他的活泛渐渐吐露出来。
俗话说:“春种夏忙。”黄土无私地奉献,农人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每天穿行在田间地头,精心地伺候摆弄着庄禾,骄阳当头,草帽下满脸的汗珠不停地流淌,虽为艰辛,站在齐腰高的麦田里,春风拂来人如在海上行径的小舟,麦浪翻滚,心惬意。亭亭玉立的玉米好似婀娜多姿的少女,挥动着叶片翩翩起舞,黄土带给我们生机,也许只有春夏才能给予他活力和张力,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展示自己的机会,只要是有黄土的地方,就会有春的气息。
华夏五千年的文明史,从来没有一种东西像黄土一样能激发人们如此深沉、如此浓厚的情感,从来没有一种东西如黄土一样能促使人们为之付出巨大的心血和汗水,甚至生命。把黄土和父母同拜,这就是厚重黄土带给我们的魅力,生死不离不弃。张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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