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的记忆

2015-02-26 08:17:55 来源:临汾新闻网

懵懂中,对于新年的最初认识除了春联和鞭炮,那就是拜年,那时,我大约也就是七八岁——

正月初一,天还没有亮,爸爸便将我从睡梦中叫醒,让我跟着拜年的队伍去给村上的长辈们拜年,我睡意未消但也不敢怠慢,于是穿起衣服赶到村中的晒谷场上。

黎明前的夜色中,已经有了一些人先到了操场,还有一些人正陆续的赶来,全是各家中辈分低、年纪小的男性。等人基本到齐了,年长些的就开始将所有的人排顺序,先是按辈分由高到低,然后是按年纪由大到小。我辈分低年龄又小,只能与其他几个相仿的男孩子一起排在队伍较后面的位置,很快队伍排定,拜年就正式开始了。

在我们这个二百来口人的小村里,不论谁家的老人都是公共的长辈,需要去拜年的就是这些村上的长辈,先去哪家再去哪家,全由队伍最前面的几位领头的大人来决定,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是按照辈分高低,年龄大小来拜的,拜年的队伍在夜色中说说笑笑前进。

每到一家,总是排头的大人先进屋,其他人跟着进去,大多数时候屋子里总是放不下这么多人,所以我们几个小孩子只能在院子里伸长了脖子往前探。这时,主人们总要拿出事先准备的花生瓜子糖果,来招待大家,我们这些站在队伍尾巴上的孩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排头的大人客气的推辞,或是抓几粒瓜子做做样子。有几位本家的老奶奶很是细心,一直端了糖盒送到院子里来,一边盘问这是谁家孙子、那是谁家儿子,不断地表扬孩子们长得快,亲得很;一边将糖果花生瓜子大把地塞进我们的衣兜里,这正是我们所最期待的,要知道这样的牙祭一年也只有一次。花生瓜子还未装好,前面已经有人在喊:“拜年了,大家排好队。”接着便是带头的大人大声喊“伯伯,给您拜年!”后面的人也紧跟着各自称呼起来,有喊叔叔的,有叫爷爷的,当然也有浑水摸鱼、含糊不清的,人声一阵嘈杂。接下来大家一起跪拜下去:打躬作揖,然后跪左膝、跪右膝、磕头、然后起右腿,起左腿,然后打躬作揖,算是一次跪拜结束,而后又继续喊起来:“大娘,给您拜年!”照例又是一阵嘈杂,大家又一次跪拜下去。场面很是壮观,这时我们这些小孩子便很含糊,有的不知该称呼啥,有的压根不称呼,有的索性连跪下去也应付,还一边偷偷地笑。这时候,接受拜年的老人便乐呵呵地笑,室内外充满了温暖的气氛。就这样,走东家,串西家,年拜完了,我们几个孩子的口袋里也基本装满了各种杂食。最后队伍就地解散,各自回家吃饺子去了。

后来不知从何时起,村子里拜年的队伍渐渐小了,也没有先前的那样热闹了,只是到本家的几位长辈那里去拜一拜便了事,但形式却丰富了起来,一般则是见面学电视里的样子互相说句吉利话,或是打个电话、或是发个短信、或是微信圈里互相分享一下拜年的祝福。即便这样,每到正月初一,我总还是习惯带着儿子去长辈们那里去体验原汁原味的拜年,毕竟,那种虔诚和那份精神,是我们永远也无法忘怀的,也是值得我们发扬的。           李林保 郭耀斌

责任编辑:柏东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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