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
———慈父逝世十周年祭
于小风
一场秋雨一场寒。屋外,萧瑟的秋风无情的吹落了枯黄的树叶。我倚窗望着屋外那一行行逐渐裸露出枝条的树木,望着地面一片片、一层层成堆叠起的各色干枯的叶子,思绪回到了十年前。
也是这个季节,也是这个天凉好个秋的时候,我的父亲大人,因病医治无效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而我们的母亲也因过分悲伤和积劳成疾也于次年腊月突发心脏病去世。十年,3650多个日日夜夜,我,我们兄弟姊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敬爱的父亲和母亲。
父亲是一个饱经风霜、一生漂泊的人。那是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为了生活,为了撑起这个家,跟随同村的一位老乡去外地一家药房做了小伙计,开始了他的学徒生活,承受了超出他这个年龄本不应承受的负担。解放后被政府安排在了洪洞县赵城药材公司工作,这一干,就是一辈子。也许是家教的严格,也许是学徒生涯的熏陶,父亲一生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人正直、宽以待人,工作默默无闻,踏实肯干,公司上上下下对他有着极高的评价。因为离家远,交通也不方便,平时都是在公司吃住,难得一个月能回家住个两三天。说起父亲常年在外奔波,很少回家,我们仔细算来,父亲在世76年,总共与这个家、与我们姊妹相处的时间累计起来竟然还不到5年!76年~~5年,这是怎样的一个概念?!为此妈妈常常念叨的一句话就是:你爸他,是卖给药材公司了!父亲就这样与母亲、与家人聚少离多直到退休回家,才结束了他两地奔波的岁月。
父亲是一个不善言谈、感情细腻的人。姐弟六个要数我与父亲在一起待的时间最长。我上初中时正是文化大革命期间,还没有学完全部课程,就因学校停课闹革命,回家参加了农村劳动。当时我只有十六岁,身子瘦小单薄,体弱多病,每天早出晚归,煎熬着每一个日出日落的日子。后来,高中开始招生,而在那个政治挂帅说话办事都要唯成份,唯出身的年代,农村里的孩子上高中是推荐,机会只属于那些根儿正苗儿红的贫下中农子女,我家成份不好,无缘享此殊荣。好在后来所谓的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回潮,国家恢复考试制度,可以通过考试上高中。可,两年的劳动经历,我的脸晒黑了,手变糙了,初中学的那点知识也忘的差不多了,因中考成绩差5分,而名落孙山。父亲望着我日渐憔悴的样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从不开口求人的父亲,竟破天荒通过关系去找了洪洞一中的校长,求爷爷告奶奶宁是给我争取了一个指标,使得我迈入了高中门槛,如了我上高中的心愿。但,洪洞一中有些远,来往很不方便。后父亲又托关系找熟人把我转回到临汾一中修完高中全部课程。高中毕业,又赶上武斗动乱,终止了高考不得已回家务农。第二年父亲单位照顾内部子女就业,我在父亲的关照下来到了赵城药材批发部上班,成为了一名司药师,也因此和父亲成了一个公司的同事 。在洪洞工作的两年时间里与父亲朝夕相处,也正是从那时起,我对父亲有了更多、更深地了解!
父亲是一个性格内向、把爱深藏心底的人。我们姐弟六个,是在爷爷、妈妈的眼皮底下长大的。小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爸爸只要从洪洞回来,就会给我们买各种各样好吃的,好玩的东西。看见爸爸一回来,爷爷就会乐的合不拢嘴,张开他那张没牙的嘴傻傻的笑,妈妈也会露出久违的笑脸,张罗着做几个下酒的小菜儿,让爸爸与爷爷一起喝个小酒,聊聊家长里短。我们几个总是围着桌子跑来跑去问长问短,爷爷、爸爸总爱拿筷子蘸着酒,让我们添,逗我们乐,而这样的看似再平常不过的生活场景,对我们家真是一种奢侈!
再见这个深秋,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十个年头了。如今我们姊妹也已到了知天命、逾花甲的年龄,儿女大都结婚。每个儿女如今都儿孙绕膝,成为了爷爷、姥爷或奶奶、姥姥。老于家花房(这是我为老于家在微信圈里建的群)里已经有了38个人,仅是老于家的儿子媳妇女婿和孙辈的孩子们,不远的明年将又要添丁进口,老于家花房就要达40人的大家庭。这是我们作为儿女的福气,更是得天于二老的佑护!
尊敬的父亲大人,十年的花开花落带不走我们对你无尽的思念!十年的风风雨雨,抹不去我们对你的一往情深!十年间,我们姐弟泪眼中遥望苍天,感觉你就在我们身边!亲爱的爸爸,愿你和妈妈在天堂安好,让飘落的树叶带去我们对你的祭奠和拜谒!让远去的秋风捎去我们对你的追忆和思念!爸爸,妈妈,听到儿女们深情地呼唤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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