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地瓜粥
李付春
母亲打来电话说,让我回家喝粥,地瓜粥是用新玉米熬的。
我端起饭碗,喝着香甜的地瓜玉米粥,觉得很是好喝。可是在过去,我却不愿意喝这地瓜粥。
自我记事起,地瓜就是我家的救命“粮”。在那个半年瓜菜、半年粮的岁月里,地瓜是我们农民的主粮,人们种地瓜是因为它是高产农作物,从秋天一直吃它到来年的多半个春天。
记得在儿时,每天吃饭时,一掀开大锅盖,吃的是地瓜,喝的是地瓜粥,只有偶尔在锅边上贴几个黄澄澄的玉米小饼子,那一般都是给整天下地干活挣工分的爷爷和父亲准备的,因为我是他们的“宝贝”,免不了从他们的嘴里得到几块饼子,吃在嘴里觉得香甜可口,好久都不愿意咽下。地瓜确实好吃,只是整天都吃的话,不容易消化。
那时,玉米亩产300多斤,而地瓜的产量可真是万斤“粮”。它既不需要大水,也不用大肥,都能在地下“偷偷”地生长。
春天栽种的地瓜秧子叫“春茬”地瓜,产量高、个头大;在小麦收获以后,就在春地瓜秧子上剪下一些长枝,再剪成小段,栽种后,同样生长出地瓜,它们一般体形长、产量低。可是它的优点是耐贮存,可以放在地窖里一直到来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地瓜的价值不言而喻,用它来当作种瓜,用它育秧,繁衍后代。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一直喝母亲煮 的地瓜粥直到初中毕业。进入高中以后,学校食堂里不给同学们做地瓜粥,只有稀玉米粥。在校时间一长,喝着半生不熟的稀玉米粥,却又想念母亲煮的香甜粘稠的地瓜粥,因此,周六晚上和周日早晨照旧要喝上几碗母亲煮的地瓜粥。从此,母亲煮的地瓜粥成了我的依恋。
后来,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地瓜不再是人们赖以生存的唯一。玉米、小麦的产量逐年提高,地瓜的主食地位退居二线了。再后来,人们种植地瓜的热情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所以,地瓜成了稀客,但母亲用大铁锅煮的地瓜粥却使我钟情。
每见乡村串街走巷的地瓜商贩,我便要走上前,买上一口袋近百斤的地瓜,让母亲每天早晨给煮地瓜粥来喝。和以前不同的是,买地瓜要选红瓤,做粥要去皮,而煮粥用的玉米也是精选后在磨房去皮后精加工的。
母亲老了,但她煮的地瓜粥依然是那么好喝。每当深秋,我都会怀念母亲做的地瓜粥。
责任编辑:张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