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难忘入伍时

2019-07-28 15:17:33 来源:临汾新闻网

难忘入伍时

□王友明

  从小我就喜爱“国防绿”,每逢碰到身着绿军装的军人,我都会悄悄地跟在后面,羡慕极了。

  上学那年,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在作文中,我的理想就是长大一定要当兵!

  也许,最初只是源于一个孩子对解放军朦朦胧胧的崇拜,源于对那身国防绿的痴迷与向往。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份军旅渴望,一直萦绕心头。

  1970年冬季,听着村里大喇叭宣传征兵,我随即向大队报了名。

  时隔两天,大队支书通知我去县城体检,还专门让大队民兵连指导员陪同前往,我心里乐开了花。我顺利通过了外科、耳鼻喉科、口腔科、眼科,心里一阵窃喜。

  到了内科,医生测量血压时告诉我:“你的血压有点高,休息一会儿再过来量。”一个多小时后,我又去测量,血压更高了,我只好退出来,继续等待。

  时针马上就要指向12点,我着急了,指导员劝阻我说:“千万不能着急,测量血压只有三次机会,这次如果再过不了关,可就彻底没机会了,咱们先去吃饭,下午再测量吧。”吃过午饭,我安心地在树下睡了一觉。体检站的工作人员一上班,我就去量血压,许是睡了一觉的缘故,血压正常,终于过关了。我跳跃着做最后一些项目的检查,全部合格。

  回家等待的日子,最漫长、最难熬,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望着入伍通知书的下达。

  12月15日,入伍通知书终于送来了。那晚,我兴奋得一夜未眠。

  18日,接到换军装的通知,我借了一辆自行车,来到镇政府。接兵排长让我们排好队,便开始发放军服。那时候,家里穷,没有见过这么多服装,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了眼,不会穿啊!最后,还是在排长的亲自指导下,才将10余件军服,一件件地穿戴整齐。

  出来一列队,连我们自己都惊讶了,身着统一的军装,个个容光焕发,与换装前真是判若两人。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排长交代我们,回到家不能让街坊邻居们随意抚摸新军装,以免弄脏。

  穿着崭新的军装,我四处奔波着串亲戚,每当亲戚们想摸军装的时候,我都赶紧阻拦说:“排长说了,不让摸。”惹得亲戚们大笑。

  我还特意去了一趟已经订婚,但还未过门的媳妇家。担任村党支部书记的岳父,用那双粗壮的大手,边摸着我身上的军装,边高兴地说:“保卫祖国是每个青年人应尽的义务,好男儿就得去当兵!”这次,我没有好意思阻拦岳父抚摸军装。

  12月25日,是新兵们集合的日子。天还没有亮,母亲便为我做好了吃的,我穿戴整齐,打好背包,早早地来到大队部。乡亲们排着长长的队伍,敲锣打鼓地把我送到村外。我怕母亲难过,没有让母亲送我,父亲领着14岁的小弟为我送行。

  不知小弟从何处弄来一兜炒熟的花生,硬要让我带上,我不肯,执拗的小弟还是把花生一个不剩地塞进我的口袋。还未等小弟笑出声来,接兵的刘排长已站到了我面前。他严肃地说:“按照规定,任何吃的东西都不允带。”军令如山,不敢违抗。小弟捧着我掏出的花生,愣愣地立在那里,眼眶中涌出两行泪水。

  父亲一会儿为我拉拉衣服,一会儿为我整整挎包,脸上溢出绵长而深沉的牵挂。我看见父亲总流眼泪,便劝慰道:“爹,别难过,咱们村只走我一个,应该高兴才是啊!”父亲笑笑说:“不是难过,我这眼睛最近见风就流泪。”

  那天,根本没有一丝儿风,我知道父亲舍不得我走。父亲开始是不想让我当兵的,怕我以后会留在远方。但后来还是决定让我出去闯一闯,长了见识,才能有出息。

  快要上车了,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把一沓皱皱巴巴的零钱塞给我。望着双眼布满血丝的父亲,我也泪水满腮。

  儿子是父母放飞的风筝,路有多远,线就有多长。我暗暗发誓:一定不辜负父亲对我的期望。

  在登车的一刹那,小弟紧紧拉着我的手,哽咽着说:“哥,你放心,家里有我呢!”望着眼前这个小男子汉,一股暖流涌遍我的全身。

  车启动的瞬间,父亲流泪了,小弟流泪了,我也流泪了。盈盈的泪光中,我体味到父爱的宽厚与博大,兄弟情谊的纯真与辽阔。

  带着父老乡亲的殷切嘱托,我加入了绿色方块队,成为“八一”军旗下的一名士兵。

     

责任编辑:畅任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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