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一场期盼已久酣畅淋漓的大雪终于没再让人失望。像苏轼《雪后北台书壁》诗中写过的:“黄昏犹作雨纤纤,夜静无风势转严。但觉衾稠如泼水,不知庭院已堆盐。五更晓色来虚晃,半夜寒声落画檐。试扫北台看马耳,未随埋没有双尖”。又如白居易《夜雪》诗中所提及的:“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眼睛里,耳朵中只有雪,满是雪的世界。
断断续续大雪连着下了三天,地上、树上、房子上、车辆上处处都是厚厚的积雪,好似一个个形状各异洁白无瑕的大玩偶。最可爱的要数那些在冬天骨感十足的树木和四季常青的冬青和松柏,高高的树木低下了他那桀骜不驯的头,被积雪压得几乎擦着人的额头,路旁的毛茸茸的洁白的石榴枝条充满诗意,莫非这就是诗人、画家笔下的雪梅。一路上不时有一些人拿着相机捕捉着雪后的美景。我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置身在白山黑水的大东北,这可是印象中的东北的雪景啊!“大雪纷纷是丰年”,“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雨水的多少直接关系到粮食的丰歉。也就是在正月初五的早上,一路还在听司机师傅不停地念叨着:“地里的麦子都快干死了,如果再过一些日子还不下雨,粮食还要涨价”之类的话语。一场久违的大雪在人们望眼欲穿的期盼中悄然而至,在这漫天飞舞无边无际的飞雪中,闭上眼睛似乎就可以看到漫山遍野青翠欲滴劲头十足充满活力的树木和麦苗。
小的时候,下雪的日子似乎比现在要多一些,人们的生活节奏比现在也稍慢一些。每次雪后,大人们总是和孩子一起扫出一块空地来,支起筛子,撒上小米,用一根绳子牵着捉麻雀,每次总能捉到那么几只,就像鲁迅先生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写到的那样:“薄薄的雪,是不行的;总须积雪盖了地面一两天,鸟雀们久已无处觅食的时候才好。扫开一块雪,露出地面,用一枝短棒支起一面大的竹筛来,下面撒些秕谷,棒上系一条长绳,人远远地牵着,看鸟雀下来啄食,走到竹筛底下的时候,将绳子一拉,便罩住了”。下雪后,孩子们堆雪人、打雪仗、顺着陡坡往下滑,哪怕是摔了一跤又一跤,哪怕是双手冻得通红,哪怕是棉衣被雪浸透。
看到满地的积雪,儿子兴奋地跑到院子里,没有借助任何工具堆起了一个颇卡通的雪精灵,似乎放进动画片中就可以参与表演。
没有雪的冬天还能算是冬天吗?冬天里的人们,或许也需要撒个欢儿,人们在用各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兴奋。高手在民间,QQ上、微信中,人们发送了这儿那儿雪后的照片,还有形态各异奇形怪状想象力十足的各式雪人。
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看着不断增厚的积雪,看着愈压愈低时有折断的树枝,看着一个个被大人们呵护着的小圆球似的孩子们,我明白我无力表现这迷人的雪景,于是我也拿出相机来忙着留下一些照片;看着彤云密布劲头十足地飞雪,我有点担心山野间的野兔、飞鸟们能否找到足够的食物。
厚厚的积雪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了很多的不便,不过这些许的不便与积雪带给人们的欢乐相比又有什么关系呢?
◆滑红星
责任编辑:秦芳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