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晋西南的一个山村,非我出生之地,是祖籍所在,已拷贝到记忆中的美好童年是在那里度过的。对于一个人来说,儿时的记忆是最深的,也是最美好的。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离开30余年,故乡于我仍是那样的亲近,魂牵梦萦,触手可及,故乡留给我的记忆历久弥新,清晰如昨。
在我的记忆里,故乡是一个乐园。院前的沟里和山坡上是我和伙伴们玩耍常去的地方。春天,桃花、杏花、槐花及各色野花竞相开放,将沟沟坡坡装扮得姹紫嫣红,我们在花的世界里奔跑、嬉戏,快活之至。“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我想阿牛歌中所指的地方也应不过如此吧。夏秋季节,草木葳蕤,硕果累累,我们在山坡上打仗、捉迷藏,顺便“装”上一肚子山珍野味满载而归。冬天,那里是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打雪仗、滚雪球、堆雪人让我们忘记了寒冷,手脸都冻得通红通红了,还是乐不思返。
位于村中央的大泊池,是夏秋季节村子里最热闹的地方。那时村里只有几眼旱井,不够人畜用水。为此,村民们在村中央的低洼处挖了一个锅形的大池子用来蓄水。每到夏日,雨水从村里四面八方汇聚于此,集满水的泊池浑黄浑黄,波澜不惊。晌午过后,大泊池迎来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小伙子和孩子们脱得光光的一丝不挂,鲤鱼跳龙门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扑通扑通跳进池中游泳戏水。池边上洗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笑骂两句也就熟视无睹了。傍晚时分,放牧归来的大小牲口,蜂拥着来到泊池边上,伸长了脖子在那儿大饮特饮,仿佛要一醉方休似的,是那样的尽兴。上了年纪的人们则在较远处一边聊天,一边默默地欣赏着这原生态的和谐美。而今,早已干涸弃用的泊池没有了昨日的辉煌,尽显着岁月的沧桑。
那些年,随着父亲工作的不断调动,我家经常搬迁,故乡成了我家迁徙之旅的一个中转站。听父母说,故乡已是我家的第五次迁居地了。后来定居县城后,因为上学、工作及生活琐事,回去的就很少了。每年一两次回乡,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形同过客。父亲去世时,我们顺便去故居看了看。看着曾经居住过的土窑洞被风雨剥蚀的苍然面容,童年已隐退到遥远的昨天。这时候,我就像一株小草、一片叶子、一缕春风、一线阳光、一抹绿荫,从容地走过时间多雾的栈道,翻越生命中虚浮闪烁又实实在在多有荆棘的樊篱,以一种充实的喜悦面对着父老乡亲,面对着曾经温热的土炕,面对着枯藤、老树、昏鸦等等那些乡村不败的景致,还有那敦厚坦荡的土地。
大多数人对自己人生的终极归宿都是首选故乡。父亲去世后,按其遗愿我们将他葬在了村子西边埋着爷爷奶奶的祖坟里。那里是一片开阔地,东望可看到大半个村子,南眺是村里通往县城的公路,西方和北方是一块块平坦宽阔的农田。父亲叶落归根,最终又投入到故乡的怀抱,在那里永远地守望着曾经养育过他的那片热土,还有每年都要回来给他上香的子孙们。
近年来,随着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故乡面貌有了大的变化,已今非昔比。但故乡留给我的最美好的回忆或许已永远定格在了童年的记忆里。
(郑宏亮)
来源:临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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