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种豆

2014-05-24 08:35:59 来源:临汾新闻网

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上世纪八十年代经常回家干农活。当时村里的人常说,人家就不像大学生和大学老师的样子,啥样的农活都会干。后来我到京城学习深造,工作也由高校转到政府机关,就没有再干农活,这样的日子算起来已近二十年。

说起种豆,是在今年4月下旬的一个周末,我与爱人回乡看望双方仅存的一位老人——我的岳母,正好是个种豆的时节。午饭闲谈中,岳母说到今年还计划种豆,只是有些忧郁,难以找到帮工,问了几家,只有一位60多岁的妇女答应帮忙。正好我们回来了,妻子就说饭后帮母亲去种豆。作为女婿,我已多年不干农活,有些懒,不想去,但想到近几年一直享用岳母种植的各种豆子,便振作精神随岳母、并妻子,带着锄头和种子走向村外不远的田间。

地是前几天岳母出20元钱雇人用旋耕机打过的,表面平整,土质疏松,看起来有5分大小。岳母在地头说,今天用一半的地种黄豆,剩下的一半明天种绿豆和豇豆,到时你们就不用买豆儿了,打豆浆和煮粥都方便,说着便给我们做了刨坑深度和间距的示范。随后,三人分工,我选择在前面刨坑,接着岳母点籽,最后由妻子搪土埋好,一趟先种4垄,1.5米宽,总长20米、宽8~9米的地块,蛇形作业,几个来回就能完成。于是,我满怀信心,动作麻利地刨起坑来,潜意识认为干这点活算不了什么,不需耗费太大的力气。然而5米过后,我就感到腰酸臂乏,10米后气喘吁吁,额头上的汗珠开始沁出。稍作停顿后,我以不服输的心态继续往前刨,硬撑着终于到了20米的预定距离。此时,自己已是喘气困难,大汗淋漓,心脏处于没有间隙的速动状态。岳母看到我的样子,就说你们常年不干活,别太着急,歇一歇吧,我就拄着锄把站着喘气。没等片刻,岳母和妻子的作业也很快跟了上来,客观上等我继续刨坑。我不好意思再歇,因为根本还没有完成多少工作量,便以多年前的习惯,挥袖抹干脸上的汗水,开始往回继续刨,20米的距离又歇了两次,算是完成了五分之二的工作量。但在之后的作业中,我刨坑的间距开始有些放宽,潜意识这样做会及早完成,并幻想着若是整块地只种一颗该有多好!出现这样荒诞的想法,对于我这个农学专业科班出身、且有一定种地常识的人来讲,实不应该。毕竟种地与做其他工作一样,得靠技术,不能不讲科学,更不能自欺欺人。

于是,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潜意识,不把间距放得过宽,不使省力变成偷工,确保间距控制在许可的范围。实在太累就站着喘气,擦干脸上的汗水后继续向前,并不时地目测终点的距离。

再看78岁的岳母,她一直低头点籽,神色认真并显得安然,看着我刨坑的间距宽了便多放两籽,小了则少放两粒,眼神和话语中也能感到她对全局的把握和对未来的期望,好像丰收就在眼前一样。妻子则紧随岳母,左右扭转着腰肢填土埋籽,并不时地与岳母说话,偶尔也擦拭脸上的汗水,最后也喊腰酸背痛。就这样,我们用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三个来回,种了2分多地的黄豆,稍作休整后,踏上返家的路程。

客观地说,这次劳动的强度并不大,属于农活中较轻的一种。但通过这次劳动,我想了许多,感慨也很多。

20年前常干农活的我,在教育实践活动中认为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并不算什么困难的思想,在种豆的过程中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甚至自己还暗中发誓不再做农民,干不了这种艰苦的活……同时,自己在活动第一环节学习巩固的先进思想、坚定信念,在种豆的过程中也好像变成了海市蜃楼,那样的虚幻,那么的无力,经不起实践的检验,或者更像蓝天中飘浮的一朵白云,没有多少实质的内涵。

这种思想认识的变化,或许是体力严重不支的本能反射,但根本的原因是缺乏足够的实践锻炼。同时,只靠办公室读书、会议室看影片,报告厅听讲座,难以真正的改造人的主观世界。

那天我们种豆的次日,岳母还要与邻居合作种植剩下的2分多地,担心绿豆不能发芽已在家中做了试验。十余天后,种下的豆子可能就会出苗了,之后的间苗、锄草、打药、收割(采摘)、运回、碾打、亮晒、去杂、分类,还需要付出数倍于种豆的劳动量。我不敢细想这些作业的过程,更不敢想像岳母一个人如何完成,只是“粒粒皆辛苦”的诗句会深深镌刻在自己的心中。

责任编辑:王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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