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一种爱叫不离不弃,有一种信念叫坚持,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她有一天会好起来……“自从她躺在床上后,这十年来,我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从隔半个小时就需要翻身,到现在的两个小时翻一次身;从开始的一天要喂6顿饭,到现在的3顿饭……她在慢慢地好转,让我欣慰的是她最近这几个月来,有一点意识了,能听懂我的话了……她的左手和左脚还能抬起来,在我帮她擦身子的时候,我说抬脚,她的左脚会努力地抬起来,虽然只能抬几厘米高,但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个奇迹了……”言语间他的眼圈红了。十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为她翻身、按摩、喂饭,侍候她大小便,这样单调且繁琐的生活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需要怎样的责任与担当去坚守。他叫贾六斤,今年68岁,市木材公司退休干部;她叫韩茹秀,今年65岁……
那天她义无反顾嫁我
“1971年,我退伍回来,家里一穷二白,我家姊妹五个,我是老大,还有两个弟弟没成家。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妻子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嫁给了我。”贾六斤回忆说,当时,她们家条件好,她执意要和我好,每天下班回家后,全家人‘批斗’她,还罚站,可是妻子就是执意要嫁给我,后来我岳父实在拗不过她,就同意了。”结婚后,我们就住在单位的职工宿舍,十几平米的小房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等第二年大女儿出生后,家里更是困难,再加上结婚的时候,借钱买的自行车等物件要还钱,每个月俩人一共70多元的工资,就要还35元的借款。
“让我最难忘的是,1972年快过年的时候,父亲来了,我却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父亲含泪离开……我心如刀割。”说到此,贾六斤忍不住拭了一下眼泪,后来,他的一个叔伯叔叔每月拿出自己一半的工资资助了贾六斤小俩口一年,这苦日子才慢慢缓过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后来,当这个叔伯叔叔去世的时候,贾六斤披麻戴孝和叔叔的儿子们一起为老人送终。
说起妻子的好,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再次落下了泪:虽然平时我们也吵嘴,但是,家里的油盐米菜,我的衣服、袜子放在了哪里……我从来都没操过心。她病倒后,我真的觉得不习惯,找不着袜子,随口喊她,才看到她躺在床上;菜吃了一口,咸得发苦,筷子“啪”地拍在桌子上,却看到她还是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不知道洗衣机该开哪个按钮,稍一分神,水溢得到处都是……”“你再看看这衣服,十多年前她买的,她愿意花一个月的工资给我买一件外套,却舍不得给自己添一件衣服。她总说‘我要出去应酬,需要穿体面点’……”贾六斤拿出一件皮西装给记者看,我每天隔两个小时就给她翻一次身,每天过了凌晨两点给她翻完身后,我就老是失眠,和她相处的一幕幕都会浮现在眼前……你说,现在她病倒了,我怎么能不照顾她?人家年轻的时候,陪咱过苦日子、拉扯俩孩子……我能坚持十年为她做这一切是我的本分,也是我的责任,人活着就需要有担当。”
那年除夕她一病不起
2004年12月25日,她突然因脑梗病倒,在医院治疗好转出院后,好景不长,到年三十的时候,她的病又复发了,这一病就到现在。
“那一天是圣诞节,早上还好好地做了早饭,吃完饭后,她就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一检查是脑梗。”贾六斤说,还好,去的及时,经过抢救就好转了,2005年元月十几号就出了院。可是到了2月8号,就是大年三十的时候,她的病又复发了,检查说是脑干大面积坏死……”听到这样的结果,贾六斤一下子就懵了,随后医院给下过三回病危通知,都说不行了,这病到哪个医院也治不好。”那个跨年夜,他们全家人轮流去医院陪床。“我一个人在家把饺子包好,去换孩子们回来。一听到医院的病危通知,我就心惊胆战,想着这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突然就成了这样,我实在有些接受不了。”“当时她不睁眼,没有意识,只有呼吸。”贾六斤说,这一住院就住了一年多。2006年的三月,她突然发高烧40度,持续一个礼拜退不下去。全医院的专家会诊,都束手无策,他每天就拿冰块给她降体温。“我一直琢磨着,她每天就靠胃管吃点流食,吃蔬菜很少,所以我就买了一个大西红柿,用开水烫了皮打碎加了蜂蜜给她喝,没想到这一喝,没到一天就拉了一大堆,烧也退下来了。”贾六斤回忆道。
当时,每天的住院花销都在3000多元,他们家那点积蓄早就支持不住了。“有时候在想,人在难中,就能看出真朋友来。平时处一些朋友,在你遭难的时候真的不比亲戚差。那会儿,家里的亲戚怕我欠债太多,以后还不起,都不愿意借钱……无奈之下,只有向当兵时的战友、朋友和同学开口,也正是因为他们几个,我老伴儿才能支撑到现在……这些钱直到前些年才还完。”贾六斤感叹道,在朋友危难之时的帮助,才能显示出那种生死之交的情谊。
有一天她还会站起来
2006年的7月,出院回家后的一天,贾六斤给老伴按摩的时候,她张开了眼睛,这让年过花甲的老贾激动不已。日复一日的精心照料,老伴终于有了点起色,可老天真是捉弄人,没过多久,贾六斤又遇到了一个难题。
10月的一天晚上,贾六斤给老伴喂水,可怎么也喂不进去。“当时还是通过胃管喂,可怎么喂也喂不进去。
我当时觉得坏了,这人要是不进水,就恐怕不行了。我赶紧打电话叫邻居,她是在医院上班的护士,可是我把情况一说,人家死活也不肯来,说怕帮不上忙,万一有个闪失,她担不起这个责任。事后想,也确实是的,人家来帮咱,病人好转大家都好,可要是真的有个万一,人家会一辈子不安心的。”贾六斤说,实在没办法了,情急之下他就试着拔胃管,可是拔出一点就又掉回去了,后来他就慢慢一点一点往出拔,终于拔出来了,一看着实吓了他一大跳,胃管的末端有十来公分都是血。
经过治疗后,妻子不仅能不靠胃管吃饭,而且一顿饭比先前还能多吃一些。“最重要的是,我给她换着花样做饭,主食内加一些蔬菜水果,一周内不重复。”贾六斤说,孩子们怕我累,都劝我找个保姆,但是,我怕保姆伺候不了妻子,还有再盘算了一下,我们俩的退休金加起来才五千,雇个保姆再加上人情往来,我们的经济会很紧张,所以我一个人累点,也好给孩子们减轻负担。”“为了不让她生褥疮,我先后给她买过4个智能床垫,但效果都不太理想,后来在广州买了一个高弹海绵床垫,使得半个小时翻一次身到现在两小时翻一次身,这才减少了我的工作量。床垫是好,可关键是,还得要每天定时给她擦洗、按摩,至今她身上的肌肉没有萎缩、没有一点褥疮,以后她要是能站起来,还会和以前一样。”贾六斤脸上露出了笑容,最让我欣喜的是,前几个月她有一点意识了,熟人来看她,她还能眨眨眼睛并露出笑容回应。还有,我在给她擦身子的时候,我说你把脚抬一下,她还能努力地抬起一点,这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我坚信她有一天能好起来。”记者郝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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