隰州,六月,十里梨花香。记者来到位于隰县县城东部大约20公里处的徒坡乡白耳里村,村前深沟峭壁,后边是塬面,平展开阔,绿植青草遍布山坳……“这条道就是当年白耳掩护战的一处遗址,大部分遗址现在都已经不在了。”晋西革命纪念馆馆长成赟指着一条宽约2米的小路对记者说。虽然道路地形发生了很大变化,许多地方已被成片的庄稼覆盖,但对这片土地怀有深厚感情的成赟仍一直致力于对那段历史每一个细节的追寻和确认。
沿着一条羊肠小道,穿过一块杂草丛生的地带,步行大约10分钟后,记者来到了一处宽阔地带,几间老房子建在高处,下边是依地势修建、高低错落分布的10孔窑洞。据成赟介绍,这里也是白耳掩护战的一处遗址,当年686团在这里跟“鬼子”打过游击。这样建造的窑洞、房子主要是在当时便于隐蔽,窑洞前已被杂草、树木所覆盖,走进窑洞,用土做的炉灶、泥炕还完整保留着。在一棵树的旁边,一座石碑出现在眼前,碑上刻着“白耳掩护战纪念碑”,碑文对白耳掩护战基本情况做了介绍,碑文落款为“隰县县委、隰县人民政府立于2010年4月5日”。
成赟告诉记者:“这座纪念碑是为纪念在白耳掩护战中牺牲的革命烈士。”在这里成赟将他在《红旗飘飘》《星火燎原》《将军回忆录》等书籍中了解到的情况,向记者讲起了那场白耳掩护战……午城、井沟大捷之后,日军第108师团第25旅团损失惨重,遂放弃了大宁、蒲县等据点,退回临汾休整。旅团长中野直三少将十分窝火,他急欲找对手决斗,可是对手在哪里呢?八路军神出鬼没,飘忽无常,想找八路军打一仗,无异于痴人说梦。正当中野焦躁异常之时,他得到了一个情报:“支那虎将”卫立煌的电台讯号出现了,1938年3月中旬,第2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前敌总指挥卫立煌率一旅部和警卫人员,从陕西渡过黄河,由大宁晋绥军防地向吕梁山区进军。中野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立功机会,亲率主力2000余人再次西犯午城、大宁。平静了数日的吕梁山又被炮火震惊了。
卫立煌一踏上黄河东岸,就已经处于日军情报机关的严密监视之下。卫立煌部队行至大宁附近时与日军遭遇。一个小小的“忻口会战”拉开了序幕。
中野立刻派出飞机和地面精锐部队进行地空联合行动。吕梁山谷地又一次饱受战争的蹂躏。猛烈的火炮掀翻了刚刚披上新绿的原野,百年古树被飞机炸弹劈的四分五裂。卫立煌冒着纷飞的炮火亲临火线,沉着应战,总算挡住了日军的攻势,连夜转移。由于卫立煌的每一步行动都被日军侦知,不管走到哪里,日军就跟到哪里,连连吃亏。在进退两难之机,卫立煌派人与八路军联系,请求支援。
时任第2战区副司令长官、第十八集团军总司令朱德得此急讯,立即命令就近的第115师予以救援。卫立煌和参谋长等人骑马疾驰石楼,在115师师部,见到了115师代师长陈光便说:“陈将军,不好意思,我把鬼子给你们引到家门口了。”陈光接到命令,听过卫立煌简述鬼子穷追不舍的经过后,并得知日军准备在白耳里截断卫部转移的消息后,走到巨幅军用地图前,指着白耳里说:“我在这里接应你们。”并立即命令第686团2营5连从定国、马家两地迅速占领白耳里:“白耳里的地形十分有利于阻击,东西两侧师悬崖峭壁,南面俯视公路,北面可达岭顶。务必用火力控制公路掩护友军东进。”连长王永录率全连火速出击,一边转移群众,一边部署火力,全力阻击日军。
战斗从上午10时打响,日军四家飞机不断朝白耳里阵地俯冲轰炸,地面炮火也猛烈轰击。那个小山头完全笼罩在浓烟和尘土之中。卫立煌叹息道:“唉,这个团算是报废啦!”686团团长杨勇解释道:“那里只有我们的一个连。”卫立煌不敢相信,一个连怎么可能抵挡敌人的连续冲击,何况还有飞机大炮,直至下午黄昏时分,日军仍然被堵在山口,未能前进一步,5连连续击退日军多次进攻,打死、打伤日军200余人,在友军全部转移后,两颗信号弹拉响顺利撤回,还缴获了5匹战马及大米、罐头等日用品。脱险后的卫立煌清点人数,果然不到200人,亲眼看到在敌众我寡、双方力量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八路军以少胜多、胜利完成阻击任务的情景,见到686团杨勇团长,钦佩地说:“八路军真能干!一个连长指挥,打得真好!打得英勇顽强,古今少有。”这次战役在军史上被称为“白耳掩护战”。这次战役对国共合作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侯映坤)
(照片选自《临汾文史资料全卷》)
责任编辑:秦芳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