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阴幽草胜花时”的夏已悄然来到了山村大地,河水忽然间就有了温度,成群的水鸟偎在那温暖的怀抱里,舍不得上岸。它们一会儿潜入水里追逐嬉戏,一会儿停在水面,以河水为镜,抖抖脖子上的羽毛,理理妆容,似在精心准备一场约会。
同样也有了温度的东南风从河沿上升腾起来,吹过丛林,拂过原野,漫过整齐的篱笆墙,潜入一个个错落有致的农家小院。山村不比大平原,到处都整齐划一,视野开阔,一眼望不到边际。山野之中,俯身低眉之间都可以是边际,是尽头,正如韩小惠在《乡村即景》里所说的那样,人正在土地上行走,突然,脚起脚落之间,路便没有了。
这时,你探身望去,眼前便是那斜斜的崖壁,但并不显得陡峻,因为这已被充满智慧而又勤劳的农人休整过,崖壁上爬满了各种不知名的浓郁的藤蔓。崖底是一股清澈的山泉,此时的山泉正是它最美好的时刻。冰雪早已消融,风霜也不曾来侵蚀,它正款款流淌,泉水冲击岸边的山石,发出清脆的响声,宛若一曲美妙的音乐在欢迎着远方的来客。有时,山路的尽头又会是突兀而起的山峦,此刻上面的树木越发苍翠欲滴,叶子越发绿得越有层次感,仿若撑起一个个天然的大伞。微风拂过,树叶哗哗作响,伞盖此起彼伏,像是一场瑰丽曼妙的歌舞在欢迎你的到来。
而当你从眼前的美景回过神来,会发现你的身后,也就是你刚才走过来的地方,正是平平整整的土地,一棵棵秧苗整齐划一地昂首而立,像是等待领导检阅的士兵。这一切,让你不由得感慨,“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莫过于此了。
由于山村的地势特点,很少有成片整齐的房屋,多者不过三五成排,大都是独立成院。一座座红瓦白墙的房屋高低错落地点缀在长城脚下,与四周的山水互相映衬,更像是一幅随意点染的水墨画。浅夏的清晨,不热不冷,一切都刚刚好。几声鸟鸣将山村惊醒,一阵似有似无的晨风,将画卷的一端掀起,画面上的一切便开始热闹起来。房屋上空升起了炊烟,有男人穿着短衫向山里走去。孩子们揉着惺忪的睡眼,将成群的鸡鸭赶出院子,然后走向河边,用河水洗脸。有老人背着手在树阴下踱着方步,更有年轻姑娘的裙裾开始在阳光下翩然起舞……
太阳渐渐升高,蓝天白云下,再也不见那鹅黄的底子,到处都是葱茏的绿意,生命也因此显得厚重起来。勤劳的人们,穿梭在山石草木之间,在辛勤的劳作,在享受生活,也在谱写着一曲曲动人的诗篇。(郭秀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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