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芦花浅水边

2016-10-29 10:02:51 来源:临汾新闻网

芦花浅水边

任崇喜

  与那片芦花邂逅,极其偶然。

  清晨,浅雾,依旧出行。出城,转过几个不知名的村落,踏上一条黄土路,一路向北。

  窄路的一边,在秋风中倒伏的野草,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窄路的另一边,是一条废弃的小河。水,浅浅的,菖蒲发黄,残荷静浮,占据了不小的水面,边缘是黏稠的绿色。这望不穿的秋水,我看不到沉静、清澈。

  再往深处走,仿佛与世隔绝般,看不到乡村袅袅的炊烟,那是乡村的消息树,听不到鸟儿飞动的声音,听不到落叶的簌簌声,狗的叫声没有,鸡打鸣的声音没有,甚至,连一声细微的虫鸣,也没有。

  这样莫名的静,让久居城市的心有些紧,生了转身回头的念想。

  蓦然,便见到那片芦花。透过浅雾望,不是一片,而是连绵起来的一大片,白花花的。此时,太阳已经抵达对面杨树的半个身子,红晕一片,在浅雾里目光迷离。迷离的阳光下,那蓬松雪白的芦花,熠熠生辉,同时亮的是一颗心。

  少见的是这清晨的芦花。夕阳下的芦花,不时可以见到。无论是散步慢行,或是在高速公路上疾驰,你不经意间就会发现,田野间,10余株芦花,并肩而依,随着风的律动轻舞。夕阳西沉,天边绛紫的无序流云,在地平线上簇拥着。夕阳余晖,展示出最后的绚丽,光芒四射。这时的芦花,是披着红纱的嫁娘,散发着动人的容光。

  芦苇,生命力极强,只要有水,它轻姿曼舞的身影,便会出现。我更喜欢这个词:水之湄。有了水,便有了灵性的因子,有了诗意的成分。水之湄,水浅的地方,适宜芦苇生长。

  从得到春的气息开始,芦苇破土发芽吐绿。它春天的嫩芽,挤挤挨挨,在春风春雨中,拔节向上。微风拂来,芦苇舒展青翠的叶子,摇曳雀跃,沙沙作响。芦苇青翠的身姿倒映于水,与云霞、水草、鱼虾一起组成活泼生动的画境。

  夏日里,暴烈的阳光,一日日裹紧坚挺的芦苇。芦苇挺拔粗壮,苇叶宽大厚实。清亮如竹的苇秆,在风中苍翠摇曳,浩浩荡荡。

  我曾为沙家浜夏日繁茂翠绿的芦苇荡所迷醉,一个芦苇荡接着一个芦苇荡,头顶的蓝天深邃无际,船下的绿水波光潋滟,莽莽苍苍,一条条迷踪样的水道,拓展着你无尽的想象。

  秋风来,紫红色的缨子,轻扬如玉米须,在绿色的芦苇顶端,一浪一浪地摇曳着,时而轻柔妩媚,时而俏皮可爱,时而发癫痴狂。凉爽的风从河对岸吹过来,夹杂着芦苇、河草、水汽的清香。顽劣的幼童,将手指头粗的芦苇秸秆,截成一段段,可做成苇笛,将生活的底色吹亮。

  “遍地叶落送晚秋,芦花一夜成白头。”芦花白头,是伴着霜悄悄出现的,就如谁说的那样:“轻得像对喧嚣的偷袭”。及至深秋,这轻舞的纯白,成了芦苇生命的最后一道亮色。莫说“夹岸复连沙,枝枝摇浪花。月明浑似雪,无处认渔家”,张一斋曾“忘却芦花丛里宿,起来误作雪天吟”。

  此时,芦花低头荡漾,芦苇枯黄,苇叶青中泛黄,金子般的阳光,冷冷的风,组合成一幅流动的画……

     

责任编辑: 吉政

版权声明:凡临汾日报、临汾日报晚报版、临汾新闻网刊载及发布的各类稿件,未经书面授权,任何媒体、网站或自媒不得转载发布。若有违者将依法追究侵权责任。

相关阅读

    本文暂无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