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秋天酿进酒里

黄淑芬

　　金色的秋天，瓜果飘香。老家在南方，一年四季都可以觅到水果的身影，特别在秋天，各种各样的果更是挂满枝头。你看，芒果黄了，在绿叶中探头探脑。番石榴也熟了，在风中发出它特有的味道。

　　近年来，酿果子酒成了一股家庭主妇的风潮。李子熟了，就酿李子酒;青梅黄了，就泡梅子酒。百香果红了……就连之前挂在刺蓬里无人问津的金樱子，也变成了人们酿酒的宝贝。

　　母亲在县里酒厂打过零工，又是个生活有情趣的人，所以她也特别喜欢酿果子酒，但其中最偏爱的还是葡萄酒。

　　入了秋，母亲忙活起来，我在心里嘀咕母亲又要准备酿酒了。果然，选一个天高气爽的日子，母亲拉我和她一起去山上摘野葡萄。自从会酿果子酒，野葡萄也列入母亲的果酒系列。

　　黑里透红，裹一层白霜的葡萄，藏在草丛里，像正在化妆的演员。我才不管那么多，抄起剪刀，“咔嚓”就是一串，我的指印把葡萄的白脸涂成个大花脸。那个样子，像在外闯祸后受了委屈的孩子，赌气似地躺进竹篮的角落里面壁思过。

　　野葡萄皮厚肉粗，吃起来口感不好，泡酒倒是最好的材料。把粘了蛛网的野葡萄洗净，放在太阳下晾干。然后，就可以酿酒了。选一个口小肚大的酒坛，一层冰糖，一层葡萄，码放整齐。酿任何一种果酒，既劳身又费财，不知道母亲是怎样保持这样的热情。封好坛口，把坛子移到屋子的角落，像忘了它。

　　有时，扫地扫到酒坛边，我会听到轻微的噼啪声。我猜想，葡萄和冰糖一定是在坛子里发生了惊涛骇浪的故事。要不然，它们在争吵什么呢?

　　一个月后，渐渐地，果与糖的清香开始飘散出来。时间越长，味越来越浓，每次闻到我都会深吸几口。当天上的那轮月亮又大又圆时，母亲从酒坛里箅出一瓶深红色的葡萄酒。不论喝不喝酒，那天晚上，母亲都会为我们倒上一口。

　　我诧异地看着母亲，母亲说春种秋收，秋天代表着丰收。我这个农民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春天撒下种子，就盼望收获。你们上班的希望工作成绩丰收。每个秋天，我们就喝一杯收获的果酒，品尝丰收的喜悦。特别喝自己酿的葡萄酒，纯手工制作，绿色无污染，喝起来放心。

　　瞬间，我才理解了母亲酿果酒的热情从哪里来。春种，秋收。把秋天酿进酒里，喝一杯母亲酿的葡萄酒，生活的滋味是那么美好，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