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黄河人家;老冯的心事

2019-10-16 09:57:15 来源:临汾新闻网

  临汾新闻网讯 老冯家的院子很整洁。一排石砌窑面的土窑洞,嵌着造型各异的木窗户,面壁上挂着几串红红的早已干透的辣椒,向阳的院子里还堆放着满满一垛金黄的玉米。院子里,几只体形硕大、褐红色的公鸡,在暖暖的阳光下悠闲地啄食地上散落的玉米,一切显得安详宁静。

  村子坐落在楼山脚下黄河岸边,老冯的家安在村子最西边的土崖上,放眼向崖下的山梁望去,只见那层层的梯田,随着山梁一直延伸到黄河岸边,伴着一湾闪着粼粼波光的河水静静远去。

  山绵延朦胧成画,水长流岁月如歌。老冯年年守着这片黄土地,岁岁依着这条黄河水。

  老冯家是村里的贫困户,是我们单位的帮扶对象,平时只有老伴陪他守着山梁上的田地春耕秋收,一年里总是盼一场春雨播种,期一场夏雨润泽,更待一场秋雨催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少雨多旱的小山村,让老冯有几多期盼,又有多少失望,尽管如此,老冯仍不离不弃,默默守着也恋着这片土地。

  第一次去老冯家是前年的初春,刚刚一场春雨让老冯忙着备种备耕。我们向老冯说明来意,他只是笑了笑,也不搭话拿起锄头便向门外走去,望着老冯转身而去的背影,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老冯那不置可否的一笑。

  我紧随老冯来到地里,山坡的一个斜弯平出一块偌大的平地,黄色的土地被雨水浸泡过后变成一片褐色。地里间隔堆放着十几堆羊粪,只见老冯把羊粪一锨一锨地撒在湿润的地里,他撒得那样从容、那样认真、那样专注,以至于看也没看我一眼。看到老冯去捡地里的秸秆,我赶忙跑过去拿起铁锹,学着老冯的样子撒起肥来,只是节奏比老冯快了许多,待他过来时我已撒完一堆,他也不言语摸出一支烟来望着我自顾蹲在地里抽了起来,不一会儿,第二堆也被我撒完了,但早已气喘吁吁额头竟然沁出汗来,望着我近乎狼狈的样子,老冯笑了笑递给我一支烟,拉我坐下,“地里的活不能这么猛做,得悠悠的”,这是我见到他后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看你年龄也和我差不多了,难为你了”。他的话一下子把我们拉得很近,也让我找到了和他攀谈的话题。

  今年,老冯已经58岁,老伴小他两岁,身体不好经常生病不能顾及地里的活,只能在家做一些家务。老两口只有一个儿子,现在已经30岁了,在城里饭店打工还未成家。自家的窑洞年久失修已不能住人了,现住的窑洞是租住村邻的,耕种30多亩地,这块近10亩的平地是最肥的一块,种的高粱遇到好年景可收千余斤,地畔种一行南瓜,除了现吃外剩下的秋后削出一些南瓜片备冬季食用,而产下的高粱是销给茅台酒厂的。聊到这儿,我才明白为啥老冯不用简单而又高效的化肥,而是一锹一锹地将农家肥撒在地里。

  最让他头疼操心的是儿子的婚事,去年有人介绍了一个邻村的姑娘,来后一看他的家境,村里连个像样窑洞也没有,更别说在县城买房了,姑娘看后二话没说扭头就走。

  听了老冯的话,我心里沉甸甸的,同时想着要为他做点什么,能让他尽快走出贫困。

  回到老冯家已是午后两点了,老冯的老伴已做好了热腾腾的汤面,她很热情,为我盛上一碗,这时我才觉得有些饥肠辘辘了。

  很简单的农家汤面却有一种异样的香味,这种味道在城里任何饭店都难得一觅,揪片、南瓜片煮在一起,用特有的野生杂麻花油炸后炝锅,香味便扑鼻而来,一碗下去又小盛一点腹饱心暖,老两口看着我吃得香甜,相视而笑,老冯的老伴更是满面笑容,朴实而真诚,大概是感觉她做的这碗面我吃得很香吧,“爱吃就好,爱吃就好”,她对着我连连说着,一脸笑容憨厚朴实。提起她的儿子她却轻轻一叹,我明白她是在为儿子着急,在农村30岁已是很不小的年龄了,儿子没媳妇是因为家里没房子,是因为他们仍在贫困线上。

  摆脱贫困,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让儿子尽早娶到媳妇。

  这是吃饭时,两位老人给我说的最多的话。顺着话题,我把党的“两不愁三保障”政策、县里的扶贫攻坚决心和单位的帮扶计划,一条一条讲给他们听,他们听着还不时地问着。

  临别,老冯握着我的手,他从我讲给他的国家扶贫政策及我们的帮扶措施里仿佛看到希望,看到了他们家的明天,我也从他紧握的手中感觉到了他努力脱贫的信心。

  想和老冯的老伴道別,然而她却没出来,我悄悄地塞进老冯口袋10元算是今天的饭钱。

  走出门外,那条静静流淌熠熠生辉的黄河水已映在晚霞的嫣红里,山抱着河,河绕着山,这条母亲河在老冯的眼里定是熟悉的,在老冯的心里定是亲切的!

  老冯问我:去过河滩吗?

  他说下次一定要带我去看看,那里有一条老船,是他曾经摇过的。

  那条老船也一定见证着这片土地的变迁,也一定期待着老冯一家再踏上它的船头,而它想听到的除了滔滔河水还有老冯一家开心的笑声。

  上车时,老冯的老伴硬是塞进车里一把捆扎好的南瓜片,我这才知道她是去张罗南瓜片给我。

  我真的有些感动,这就是永和的人民,这就是伴着黄河纯朴憨厚的黄河人家。

  路上我仔细看着那把缠绕成辫状的南瓜片,厚薄均匀、金边白带散发出淡淡甜香,我忽然想着帮他试着销售一些。10元三小袋我竟然帮他销售了300袋,老冯仿佛也看到了商机。

  随着县里扶贫政策的逐步落实,移民搬迁的不断推进,老冯家在县城分到了一套单元房,当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时候,我听到了电话那头轻轻的抽泣声,这时,我能感受到老冯的心情,我从心里也为他感到高兴。

  当我们把新房的钥匙交到他手上时,那双长满老茧粗糙且厚实的双手紧紧握住钥匙,激动而真诚地对大家说:“谢谢党!”

  谢谢党,老冯发自内心的感激让在场的人双眸潮润,鼓起掌来,掌声笑声在老冯家的小院里久久回荡,也永远萦绕在老冯的心里。

  党的扶贫政策帮老冯了了心事,他再凝望黄河时心生感念,他站在那老船的船头,开心而幸福地畅怀大笑。(雨天)


     

责任编辑:畅任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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