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汾新闻网讯 一方戏台、一块不大的白色幕布,伴随着铿锵有力的锣鼓声和委婉缠绵的“碗碗”唱腔……曾几何时,皮影丰富了侯马人的娱乐生活,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日出日落,斗转星移,又曾几何时,皮影却在人们的生活中渐行渐远,竟成了深埋心底的儿时记忆。
皮影产生于两千多年前,可谓“电影之父”,因其有着原生态的表演形式,已被称为中华民间艺术的“活化石”,一度是大众主流娱乐,到清代之后,历经浩劫成了富豪名门的收藏,乃至到现在国际声隆,国内势弱;观众的流失,收入的微薄,使传承了千百年的中国皮影文化无可奈何地走向衰落。但,好在今天还有一些艺人在守望中寻找着契机,让这门古老的艺术不要成为被纪念的文化遗产。侯马农家女赵翠莲就是这其中的一位坚守者。
躲避劳作与皮影结缘59岁的赵翠莲,从事皮影雕刻、演绎迄今已近四十载。回忆与皮影结缘的始末,赵翠莲娓娓道来。“这还得多亏了当时我比较懒,不想参加繁重的生产劳动,我发誓无论如何都得学一门手艺。”倔强的赵翠莲说干就干,“当时有三个职业可供选择,一个是裁缝、一个是洗照片,另外一个就是皮影。”赵翠莲说,当时皮影更多的是表演,制作还很少。
学了几个月的裁缝后,在姨夫廉振华的影响下,赵翠莲对皮影越发热爱。“当时脑子里就一个心思,我一定要学皮影,而且也一定要把皮影学好。”就这样,赵翠莲开始了学习皮影之路。当时,侯马会制作皮影的人并不多,剧团里的人大部分也只是演。
听说剧团里从陕西请来了制作、表演皮影的师傅,赵翠莲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激动地一夜没睡。可是,当她兴冲冲地找到师傅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却被师傅以“传男不传女”为由而拒之门外。
虽然遭遇当头棒喝,但这并没有让赵翠莲打消学习皮影的念头。
“咸阳来的师傅不教我,我就跟我姨夫学,他的手艺虽然没有那些师傅好,但他的理论知识很丰富,尤其是有关皮影的一些历史。”在姨夫的帮助下,赵翠莲在皮影之路上越走越远。
艰难前行决不放弃赵翠莲的皮影之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一帆风顺。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对皮影戏的需求越来越少,直至后来侯马皮影剧团解散,皮影也成了一个不挣钱的行当。但这些都没有让赵翠莲退缩,反而是越挫越勇。
剧团没了,赵翠莲就自己在家里雕刻;没有灵感,就自己出去找灵感;没有牛皮,就自己刮牛皮。有时为了外出采风,寻找灵感,她常常一个人背着干粮独自行走在沟壑纵横、渺无人烟的山谷中。隆冬寒月,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对她也成了家常便饭。
经历了一次失败婚姻的赵翠莲,独自承担着抚养三个女儿的重担。为了生活、供孩子上学,她忍痛出售自己的皮影。她不分白天黑夜,埋头画稿、雕刻、染色,几乎成了一个制作皮影的“机器”。
“小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母亲磨刀的背影,常常是天还没亮,就看到母亲拿着她的那些小刀一把一把地磨。”赵翠莲的女儿刘淑姗说,最难过的就是帮母亲刮牛皮。那时候,母亲做皮影用的牛皮几乎都是自己刮。
一块牛皮想要把上面多余的油脂和毛都刮掉,必须得先焖上两三个月,焖好的牛皮奇臭无比,苍蝇乱飞,但母亲从来没有嫌弃,依然视如珍宝。”听完女儿的话,赵翠莲笑笑说:“其实我那会儿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我不用再刮牛皮,甚至连做梦都在想。”守得云开终见月明无论前方的路有多难,赵翠莲始终坚定前行。经过多年的艰苦努力和坚持不懈,赵翠莲制作皮影的技术越来越娴熟,直到炉火纯青。她在不断完善皮影雕刻的基础上,还结合中国国画的丰厚意韵和传统年画的热烈喜庆,在色彩上大胆创新,改变了传统皮影单调生硬、缺乏过渡感的色彩,而是采用自然、柔和的装饰色彩来表现,并成功地把皮影人物由单一的侧面改变为视情景需要巧妙安排正面和侧面,同时解决了身体曲线和衣服褶皱间的关系,极大地满足了现代人的审美要求。
赵翠莲花费3年工夫雕刻的40米皮影长卷《民间社火》,在第六届民间艺术节上一举成名,荣获“万件艺术珍品展”金奖,她本人也被誉为“当代皮影雕刻大师”。前不久,在山西省举办的第三届“三晋巧姐”手工艺品展销会中,四季平安》荣获铜奖。
几十年来,赵翠莲不惜重金,收购了大量古今皮影作品用以创作参考。她善于汲取其他民间艺术,如剪纸、木偶、布艺等艺术养分,遵循传统又不囿于传统,积极适应现代人的审美习惯,拓宽了侯马皮影戏的剧目和种类,皮影戏作品受到国内外专家、学者和普通民众的一致好评。
如今,赵翠莲虽集众多国内外殊荣于一身,但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她常说:这么好的东西,没人做下去真的很可惜!只要自己还能动,我就要一直做下去,不能让它失传。”现在,赵翠莲的二女儿和小女儿在她的熏陶下,也投身到这门古老的艺术海洋之中,并且都小有成就,有了自己独当一面的皮影作品。她深信,侯马皮影最好的生存方式是在传承中发展,在发展中传承。
记者 杨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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