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棵枣树
村里的那棵枣树,自我出生以后就在,据说至今有半个世纪了。
枣树,是隔壁邻居胡老太年轻时亲手种下的。枣树长的很高大,枝繁叶茂,有两层楼房那么高,坐落在两排房子的中间,枣树已经老了,树干皲裂着如黄土高坡的土地一般,主干有些倾斜,似一位驼着背的老者。
小时候,夏天的夜晚,凉风阵阵,村里的老人,倾巢出动,端着四方凳、拿着蒲扇,在枣树下乘凉,老人们缓慢地扇着扇子,讲着古老的故事,树下欢歌笑语。而枣树静静地听着,寂静无声。夜,渐渐地深了,老人们各自回屋睡觉,而枣树依然默默地守护着村庄,似一个庄严的战士。
最让我们小孩欢喜的是,枣树坐果的时候。看着枣树上结满那红红绿绿的枣子,嘴馋的孩子爬上树去摘,枣树上有很多刺,有时候手脚都被刺破了,流着血,但是能摘到又大又甜的枣子,心情依然像吃了蜜一样的开心。我猜,枣树的倾斜是不是长此以往那些爬上枣树的调皮孩子压弯的呢?尽管如此,它依然毫无怨言,把它唯一能给我们的东西—— —枣子,毫无保留的给了我们。
有时候一场倾盆大雨不期而至,豆大般的雨点,疯狂地砸在村庄里,也疯狂地砸在枣树的身上。我想,枣树也会痛的。然而这时却是我们小孩最期待的,历经暴风雨的洗礼,枣子掉落一地。于是雨停之后,村里的小孩一窝蜂似的冲到枣树下捡枣子,有用脸盆的,有用布袋的,有的则装在自己的衣袋里,不到一会儿装得满满当当。
我们笑着吃着,全然不顾从枣树下掉落的雨水打湿了衣服和头发。
就这样枣树陪伴着我们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时光。我们长大了,老人们相继离世,不在枣树下乘凉拉着家常,被风雨打落的满地枣子,直至腐烂成泥,都少有小孩来捡着吃。枣树似乎成了村里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至此,那棵枣树就一直活在我们的记忆里。吃着从街市买来的甜枣,恍恍惚惚,我似乎又回到那个已模糊远去的时代。
作者:肖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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