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私房菜

□秦晶丽

　　小时候，我很挑食，用母亲的话说：冬天不吃萝卜白菜，夏天不吃西红柿茄子。但我唯独爱吃母亲做的私房小菜。

　　母亲是独生女，父亲有个兄弟，可能因为他们这一代人丁稀少，所以才生下我们姊妹七个。记忆里，父亲喜爱烟酒，母亲的私房小菜就是为了给父亲做下酒菜才学会的吧！从她做的菜品里，我能体会出母亲对父亲的爱。

　　母亲做的小菜有：水煮五香花生米、黄豆、豌豆，腌松花蛋、咸鸡蛋，臭豆腐、茄子、辣椒、白菜、豆角，晒白萝卜条、茄子皮、红薯干，凉拌海带、黄瓜、红萝卜丝、木耳，扫帚苗、红薯叶、蒲公英等。母亲做的小菜太多、太杂、好吃、难忘，现在只要一数，便垂涎三尺。

　　母亲做这些菜，也是为了不爱吃菜的孩子们，尤其是我。年幼时每每看到母亲做的小菜，便胃口大开，就着小菜，能多吃些窝头。

　　夏日炎炎，她戴着草帽，穿着粗布衣服，踏上一双布鞋，开始干活。不一会儿，院子里满是她晾晒的菜：树丫上的豆角，门楣上的辣椒，晾衣绳上的茄子，窗台上的红薯……

　　秋日风起，她披上自己织的毛线坎肩，头上裹条毛巾，穿着厚重的旧鞋子，拉开风箱，烧一大锅调料水，水晾凉了，就开始腌鸡蛋，每个鸡蛋上写上日期，吃着续着，永远鲜嫩可口。

　　母亲去世后，我曾学着她的办法腌制小菜，怎么吃也觉得不对味儿。恍然明白：自己做的小菜里没有了母亲的味道！

　　每一次想起母亲的私房小菜，眼里就溢出苦涩的泪水。

　　我最爱的、专属于母亲的私房菜，母亲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与我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