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而不得

李小娟

　　北方的80后们，小时候有一种水果叫香蕉，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经常吃到呢?

　　在我的记忆里面，我们工厂西门那里有一条火车道，经常跟着父亲在站台上迎接到站的货车。黑色的火车皮里是一箱一箱的绿皮橘子和金黄色整把整把的香蕉。南果北运，在运输尚不发达的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北方的人民若能吃到香蕉、橘子，那可真得有“雄厚”的经济基础。

　　当地有一家国有化工企业，在当时被周围的百姓叫作“小上海”，足见其有着“雄厚”的经济实力，在本地区是屈指可数的纳税大户。

　　那里的孩子们嘴上吃的香蕉、橘子，是附近村里孩子眼中的馋。何止是孩子就连村里的大人也馋，最记忆犹新的一幕是有一车黄色的香蕉烂掉了，被倒进了附近的小河沟里，就近的村民跟刨玉米似的，去河里捡着吃着、吃着捡着，好像要填满干瘪的肚皮，吃撑到圆鼓鼓似的。

　　父亲出差了，某个夜晚回来，一推门，咯吱一声，我从被窝里探出头，一个圆咕噜噜大红色“苹果”递在了我面前。咦?是塑料的!再看它的肚底，有着黑色的两个圆柱形夹着荧光闪闪的刀片，啊，是个转笔刀。我开始摆弄直到半夜……第二天在教室里被同学们团团围住不得动弹，这在当时可是稀罕物啊。

　　我的侄子是00后，那次我们几个大人带着他，一个小孩，年长的人推着车子载了一箱牛奶。侄子表示要提着这箱奶，年长的人说太沉，我也随声附和，太沉，你太小，提着费劲。侄子站住，扭头，转身，大声地嚷着“我就是想提那箱奶，我就是想提那箱奶。”跑了，喊不住，追不上。我们几个大人面面相觑。

　　求而不得的有物什，也有情感、事业。

　　上高中的时候，有个舍友，相貌平平，还算温柔，勤学了三年，考上了大学。毕业之后有一次相见，她竟然向我吐露了这样的心事：为什么在我的求学生涯中一直就没有人追求呢?

　　儿子上幼儿园的时候，一个周末，拉着他在水果摊儿附近转悠，他看到了一个小朋友的爷爷，抬头眨巴着眼睛对我说：人家图图的爷爷怎么就那么年轻呢?

　　都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士为知己者死。古有豫让为智伯漆身吞炭刺赵襄子而死，诸葛亮为报刘备三顾茅庐知遇之恩辅佐阿斗鞠躬尽瘁而死，方孝孺为建文帝被明成祖诛十族而死，而今你我是否有这样的知己呢?

　　爱情、亲情、友情、事业哪一样不是生而为人所不可或缺的。但总有人求而不得，这才是生活的常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