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村的“怪”景象
——襄汾县南贾乡西尉村小记
村民们在茶余饭后切磋字画。
临汾新闻网讯 走进襄汾县南贾乡西尉村,该村和丁村博物馆隔河相望,村民们说,早晨的时候能听见丁村的公鸡报晓;傍晚的时候,能看见丁村袅袅升起的炊烟。村子西边,四间漂亮的现浇顶房子是村民们给大学生村干部选的工作阵地。村民们说,大学生村干部能带领农民致富、带领农民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自古以来,这里的村民就以崇尚文化为荣,被誉为“文化村”,在大学生村干部带领下,西尉村成了时尚的文化新农村,村里出现了许多的“怪”景象。
姑娘出嫁陪字画
在襄汾县南贾乡西尉村,把未出嫁的姑娘唤作“妮子”。妮子到了出嫁的年龄,父母为她置办嫁妆,考虑最多的是字画。因为在西尉村,最时髦的嫁妆是字画。因为嫁妮子的人家暗地里都在比,比谁家妮子出嫁时陪的字画多,比谁家妮子出嫁时陪的字画是名家的。
西尉村里总共有两个商店:一个是卖日用品的小卖部,另一个就是字画店。有趣的是,去字画店的人比去小卖部的人多,小卖部里门庭冷落,可字画店里却人流熙攘,去小卖部的人买上油盐酱醋转身就走了,可字画店里的人却在那里津津有味地研究横竖撇捺。
村里人家的儿女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男方家为儿子装饰新房,什么都可以缺,惟有字画不能缺,新房里一定要有一幅名家的字画压轴。女方家为姑娘置办嫁妆,什么都可以短,惟有陪嫁的字画不能短。办喜事这天,亲戚朋友们来祝贺,注意和议论的焦点就是新房里挂的哪位名家的字画。等新媳妇的嫁妆抬到的时候,看嫁妆的人不是看存折上的钱有多少,也不是看姑娘陪嫁的被面好不好,而是看那陪嫁的字画有几幅、是不是名家的。
土窑洞里练书法
在村子里的主街道上,村民赵铭新正拿着毛笔往墙上写“卫生公约”,村里的这些活他是无偿承包的,他是书法家赵鼎新最小的弟弟,写得一手好毛笔字。
赵铭新的家在村子的最南边,一溜陈年的土窑洞,以前住窑洞的人都搬到村子里住瓦房了,赵铭新是土窑洞最后的留守者。我问他:“能到你的家里去看看吗?”他面有难色:“我的家里很乱。”我对他说:“我从来没有进过窑洞,就想看看窑洞里边是什么样子。”他犹豫了犹豫还是答应了。沿着弯弯的山道,我们向着那排土窑洞,他的家走去。赵铭新“吱呀”一声推开土窑洞的门,一股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一进门,做饭的炉子就盘在脚底下,炉子很低,必须蹲下来才能架火。窑洞里黑乎乎的,可能是因为长年累月的烟熏火燎造就的吧。
低着头走进窑洞的里屋,我惊讶地叫了起来,只看见满窑洞的字画,只闻见满屋子的墨香,桌子上,还摆着墨迹未干的书法作品,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当我惊讶地欣赏他的字画的时候,他在旁边一个劲摇头:不行、不行。赵铭新的老伴去世几年了,他的儿子和儿媳妇在北京打工,他是一个留守老人,陪伴他的只有一只叫“乖乖”的小狗,他每天除了在那个原始的炉灶上烧点粗茶淡饭,其余的时间就用来练书法。我不解地问他:“你为什么不搬到村子里你儿子的瓦房里去住呢?那里不是也闲着吗?”他摇摇头:“这里没有人来,练起字来就图个清净。”站在赵铭新的土窑洞前,看着眼前沟沟壑壑的田野,对面就是丁村博物馆,我恍然明白了,这位在土窑洞里练书法的老人,对书法的爱,不搀杂任何有关名利的成分,是含金量百分之百的爱。
满村转的“孝顺床”
早就听说西尉村有个满村转的“孝顺床”,冒着高温,我们在一户农家的院落里看到了这张“孝顺床”。从外观上看,它和普通的木床没有什么两样,当村民为我们活动“孝顺床”上的机关的时候,才明白这张“孝顺床”当初设计的时候费了多少苦心。
在床的正中间,挖了一个圆圆的洞,洞的旁边有一个机关,洞的大小刚好和便盆那么大,只要拉开机关,床上的人就能方便的大小解了。在床头放枕头的地方,也有一个机关,它可以随着人的需要把床的上半部垫高垫低,这样床上的人就能安然地靠起来喝水吃饭了。
说起“孝顺床”,村里的老人都会提起春奎媳妇。当年村里有一个妇女侍候她的公公,侍候得村里人都夸好,后来她就被叫成了“好媳妇”,等到“好媳妇”老了的时候,她的儿媳妇,也就是西尉村的老百姓所说的“春奎媳妇”,就像当年“好媳妇”侍候她的公公那样侍候“好媳妇”,并且专门找木匠设计制作了这张“孝顺床”,就在这张“孝顺床”上,善有善报的“好媳妇”颐养天年。“好媳妇”百年以后,春奎媳妇就回太原上班了,留下了这张“孝顺床”,留下了这段美丽的佳话。
从此后,这张“孝顺床”就满村转了,谁家老人病了,谁家有了瘫痪的老人,都来借这张“孝顺床”使用。在“孝顺床”上,演绎着一代又一代好媳妇的故事。
我们离开西尉村的时候,隔河相望的丁村已经升起了袅袅的炊烟,晚风中弥漫着几缕淡淡的墨香,天边挂满了缤纷的云彩,让我们感觉到了新农村前进的步伐。(刘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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