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三年临汾大荒纪实

2016-03-31 10:11:01 来源:临汾新闻网

  光绪三年(1877年),平阳府发生了历史上罕见的大旱荒。事后有人编写十字句“光绪三年大旱歌”,其中说“吃干泥,拌麦秸,难吃难咽,人吃人,犬吃犬,实实可怜”,是当时灾情的真实写照。百余年后提及此事,犹令人不寒而栗。

  其实,光绪三年大旱,是指从光绪元年至四年连续4年的大旱,只是因为从光绪三年开始发生了人相食的事件,故后人称为光绪三年大旱。

  史料记载,光绪三年,各省灾异迭出,广东、福建大水,江浙风,湖北蝗灾。自陕西、河南以至山西,皆大旱,而山西之灾最重。除上党稍有收成外,报灾者八十州县,而平阳尤甚。

  大旱持续了近一年。冬初,有官名蒋濂者奉檄调任临汾,宰斯邑。下车伊始,头等大事就是赈灾。此时,前县令许某已设筹济局,绅商勷事者十有八人。接见后,查阅赈簿,食赈贫民约三万有余。越数日,闻赈灾来归者日益众,统计其数已达六万七千余人,而在学之寒廪生近九百名,与平阳营之借仓领济款者三千人,犹不在数。

  筹济局设在平阳府城隍庙,城关及适中之乡皆设分局。蒋县令则不时轻骑简从,到厂督放,且张榜公布,以杜绝侵吞赈款之敝发生。

  正当官府日夜不暇赈济之时,各地乘机抢劫赈局之风,又蜂拥而起。又有抢劫卖饼者,故卖饼者皆持棒。其抢劫者,或三五人,或十数人,甚或聚众百余人。乃请员帮办,率役查拿,陆续捕获,禀明正法,登时格杀管押。

  是时,汾河边挖掘蒲根的人,肩挑车载,日以千计。蒲根面每斤卖至钱六十文,而四境榆树皮复被剥尽,榆皮面每斤卖至四十余文。更有剉木屑者,和干泥者,本欲求生,而适以速死。

  至于杀食人肉之案,尤为奇闻创见,甚至有骨肉相残者。虽严法惩治,而时穷势迫,愈出愈奇,犯者自犯,食者自食,一似俱怀无生之心。凡食过人肉,与抢劫犯到案者,个个鸠形鹄面,审视并无人色,尤令人诧异怜悯。

  光绪三年冬,平阳武庙设转运局,车马驼驮,源源而来。

  运城设平粜局。世事似有转机。而光绪四年二、三月,仍未得雨。面每斤涨至一百八十文,每两银易制钱千文。较三年冬,粮价反长三倍。

  民间什物,了不值钱,但有顾主还价即售。以故,古今名人书画,及钟鼎樽彝之古董,荡然一空,致有“平阳宝尽”之谣。至于房屋地亩,其值尤贱;民间妖娆女,甚者或以一饼而嫁。

  盖全县唯河西西南片,因有龙祠泉浇灌之利,犹有收成,其余每至一村,则残基败砖,横塞道路,满目荒凉,不堪入目。

  大灾唤起人们的良知和恻隐之心。灾荒期间,国帑拨银七千、拨粮一万三千二百七十石;大商人刘颂清,令其好友沈潜放三千余金;至八月,江浙绅士严作霖等,又放银万余两。

  大旱持续至光绪四年。五年春夏讫,仍未得雨。父母官蒋县令乃步行祷于姑射仙洞祈雨。也许是机缘凑巧,七日内果然得雨。四野沾霖,始足播种。然此时,野旷人稀,荒芜之田,十居三四,虽国家发放种子、牛马,而民间犹无力播种。

  孰料祸不单行。是年夏,迁徙他处之鼠,复纷至沓来,至秋季,耗粟米,啮衣物,白昼概不避人。至冬季,豺狼为患,动辄伤人,乃出示悬赏,令猎户捕获,盖荒歉之余氛,犹未消尽。

  光绪三年大荒给人们留下难忘的一页历史和沉痛教训。峪口村有一地址,相传是当年杀食人肉遗址。至今,每当人们凭吊时仍心有余悸。

  上世纪60年代,闻喜某村曾发现一“丁丑大荒记”石碑(丁丑即光绪三年),碑文曾被选为中学语文补充教材。碑文提出了“民以食为天”的重要论点,就是说老百姓把吃饭看得像天一样大;还提出了一个古人倡导的“耕三余一”的鲜明观点,就是说,农民耕种三年,应盈余一年,以防歉年。

  此道理虽浅显,但对后人来说,仍不失为一种有益规诫,对今日的铺张浪费之风,亦不失为一面镜子,应引起人们警钟长鸣。  (卢玉龙

 

     

责任编辑:席沛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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