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清运工:丈量一张废纸的距离

2014-09-12 08:40:40 来源:临汾新闻网

    当城市进入午夜,喧闹已渐渐归于沉寂,市区解放路街道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清冷的光。8月30日深夜的平阳广场附近,齐建国熟练地将两个蓝色的垃圾桶挂在垃圾压缩车的钩板上,翻转架及时升起、倾倒,完成垃圾装载。在这个空当,他弯腰捡起地上一张废弃的A4纸丢进垃圾压缩车。
    将垃圾桶放归原处后,齐建国上了垃圾压缩车驾驶室。坐在1米多高的驾驶室内,视野自然要开阔得多。“我干这行(指垃圾清运)有25年了。”41岁的他告诉记者,他所负责的卫生区是从平阳广场到市委路段,每晚7时开始上路清运垃圾,“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趟了。”相比盛夏、寒冬时节,齐建国坦言:“这个时候不冷不热,干起活儿来不那么遭罪。”齐建国的话得到同事赵玉宝的认同。由于工作需要,他们在工作时都是站在车身两侧,方便上下车装卸垃圾。“天热的时候,苍蝇一直在脸边飞;天气冷了,冻得脸直疼。”他说。
    谈及工作的辛苦,赵玉宝朴实地笑了笑,说:“干的就是这个活儿,也没啥辛苦不辛苦的,就是希望得到市民多一点的理解。有时候,有的人嫌垃圾车太臭,直接把垃圾倒到路面上。”这无疑增加了垃圾清运工的工作量。
    然而有些人并不这样想,认为“我交了钱,想倒哪儿就倒哪儿”。遇到这样的情况,垃圾清运工们只好拿起铁锹把垃圾铲进车里。他告诉记者,有时,这些本应用做收集生活垃圾的垃圾桶里被部分市民扔进了建筑垃圾,致使垃圾桶受损。此外,还有少数市民把放在街上的垃圾桶拉回家自己使用。
    收集完路面垃圾后,齐建国驾着垃圾压缩车驶向垃圾压缩转运中心,一排排昏黄的路灯向身后退去,逐渐远离了城市。
    抵达垃圾压缩转运中心时,已是8月31日凌晨0:26。坐在副驾驶的赵玉宝拿出一张银行卡大小的白色卡片刷卡、称重,待响起“12.8吨”的机器声响后,齐建国开车驶向卸料口。在顶升油缸的作用下,夹杂着齐建国捡起的那张废弃A4纸的生活垃圾被倒进卸料坑。
    记者走进位于卸料坑旁的中心控制室,工作人员郝怀敏通过远程控制将垃圾进行压缩并装箱。“箱子的体积为20立方米,能装15吨左右的垃圾。”他向记者介绍,每天要处理的生活垃圾达400多吨,冬天时可达700多吨,“因为冬天有的人靠烧煤取暖,产生的炉灰比较多”。
    郝怀敏面前的两台操作显示器上,一台显示的是垃圾压缩时多个角度的多幅视频画面,另一台则是远程操作立面图。“每天的工作就是点击显示器上的这几个操作键。”他说,枯燥是难免的,但能为这座城市的整洁出一点力,“也挺有意义”。
    在垃圾压缩结束并完成装箱后,记者又上了垃圾运输车,跟随垃圾清运工祁耀刚将垃圾运往位于贺家庄的生活垃圾处理场。
    “前面有一段路不好走,你做好准备啊。”38岁的祁耀刚在发动车辆时笑着提醒。在驶出垃圾清运中心不远后,记者切身体验到了他口中所说的那段“不好走的路”。尽管此前有了他的提醒,但其颠簸程度完全超乎预期,记者只好牢牢抓紧车窗上方的把手。挂在车顶的一个悠悠球般大小的铃铛来回打在车顶,发出阵阵声响。
    这一段大约500米的路程足足走了4分多钟。看着眼前回归平坦的乡道,记者如释重负。此时的祁耀刚笑了笑说:“这条路大概一个月后能修好,你要到那时候再来采访的话就不用走这种路了。”乡道上没有路灯,车灯射出的光线照射在乡道两旁夹杂种植的杨树和金叶桧上,明暗分明,凸显了四周的黑暗。遇到偶有对向行驶的车辆,祁耀刚就将远光灯变成近光灯。灯光范围的缩小,令人顿感深夜的肃静和沉寂。
    祁耀刚在这条路上走了3年有余。“每天20:00左右从家骑摩托出发,赶在21:00前到单位,然后就一直开车在这条路上,太熟悉这条路了,我都能数出来从垃圾清运中心到垃圾处理场有几个弯儿。”他想了想,“总共有八九个吧。我说的是大弯儿,小弯儿不算。”从21:00到次日9:00,祁耀刚需要在这条路上进行少则4趟、多则六七趟的往返。他说:“往返一趟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上去50分钟,下来40分钟。反正工作就是开车,倒是不觉得有多累,就是熬得厉害。再者说,早就习惯这个时间点儿工作了,也不要紧瞌睡。如果实在瞌睡得不行,就在后面迷瞪一会儿。”记者向后看过去,在驾驶室的后半部分有一个窄窄的床铺,就是他休息的地方。尽管单位有宿舍,但由于压缩垃圾只需20分钟左右,“来不及到宿舍休息”。
    1:32,接近垃圾处理场时,夜风渐冷。记者摇起车窗,虽然隔断了冷风的吹拂,却隔不断夜色的弥漫。在垃圾处理场入口处称重后,垃圾运输车开到了堆满垃圾的场地上,一辆推土机正将垃圾推平。按照现场工作人员指定的地点,祁耀刚将被压缩在箱体里包括那张A4纸的垃圾倾倒干净。
    至此,一张废弃的A4纸完成了它的“清运之旅”。在其背后,是无数垃圾清运工用辛苦的劳动丈量着这段距离……

    记者 卞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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