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汾新闻网讯 寨子河,顾名思义,即一个小小寨子依偎在一条小河身旁而已。
有天,忽听人说隰县阳头升乡寨子河村里出了位能画画的,还出了位会写诗的,可巧的是同属妈妈级人物。一个村寨,两位女性,一者画画,一者写诗,我除了惊讶还是惊讶。这种风雅之事怎么能和寨子河关联起来?
晚秋时节,地方上举办了一次笔会,意外地与寨子河那两位才女同行同游。此后,与二人聊过诗、聊过画,也聊了家常,还找来她们的作品欣赏。我虽然喜欢诗,但却不谙诗道;也喜欢画,又不懂画技。只是想透过她们的诗画,以好奇之心探求她们的人生和情趣,不同于常人的异常。一方土地出了两位才女,生活因情趣的充盈而充实,村庄因她们的耀眼而耀眼。这恐怕是我写此文的初衷。
会写诗的才女叫李霞,今年34岁,读李霞的诗,如同读一幅画。她的诗,像是醮足彩墨的画笔,在洁白的宣纸上洇润出水墨一样的意境。品她的诗,不是一下就能嚼出味来,就像一滴墨融进水里,慢慢向四下里扩散,你的咀嚼随着水墨的漫延而由浓到淡,而后在淡然中释放出它的灿然。优美的诗句,徐缓的节奏,叙中融情含而不露的冷静,应是她追求的风格。她写过多首咏荷花诗,在《荷语》中这样写道:“打开卷轴的是江南的烟雨/亭台曲廊/数声风笛/兰舟催发/轻系罗裳/你一袭梦里水乡/邀谁月笼寒沙?”如梦如幻,亦虚亦实,让你在古典雅致意味深长的品读中得到美的享受。李霞说过,一条路,一个人,一弯新月,一种心情,走过便是一首诗,一程沧桑。她是在人生之路上探索诗歌之路,在诗歌之路上升华人生之路。
能画画的才女叫王改莲,也是34岁,祖籍永和县,念了四年半小学,放了十来年的牛,然后嫁到隰县寨子河村。王改莲说,她不如李霞,文化底子薄,字不识几 个。说起画画,她是瞎打冒碰撞上的。在娘家时,家境不好苦又重,既没这个功夫,也没这个心思。自嫁到这里,虽说依旧是农民,但心境好了,心境好了生活就有了乐趣。闲暇时爱描龙绣凤,做窗帘门帘枕头鞋衬时绣个花呀鸟呀人呀马呀,给自己绣了不算,还给村里人绣,一来二去,巧媳妇、能手手的名声就传了出去。正式画画还是前年的事。乡里要搞一个展览,抽她去帮忙,懵懵懂懂的王改莲第一次做了一回懵懵懂懂的画。人生在世,无瘾心静,有瘾难活。不爱串门、不爱闲聊、不爱打牌的王改莲,从此得了个画画瘾,几天不动笔墨就难活。
王改莲的画给我的突出印象是稚拙。
那种扎根泥土的原始,自然天成的表现形式,给人一种朴素可亲的感觉。她的画,构图简洁,线条明丽,色彩浓艳,富有想象力。一位只读了四年半的书、又没有经师指点的村妇,何以能画出有模有样的画?这是天生的领悟力帮了她的忙,这或许是泥脚泥手的画者对乡土风味的最好表达。《喜鹊登枝》的传神,《梨乡春韵》的艳丽,《金童送福》的古拙,可以看作是她的代表作。别看画画是她忙里偷闲的消遣,其实,把她的生活、她的情感、她的祈盼都融进其中,并插上想象的翅膀,在田野里翱翔,用她精神的线条放飞人生的希望。这就是王改莲。当然,她的画刚刚起步,还在临摹的门槛徘徊,离真正意义上的创作尚有距离。她需要时日和充实,需要思考和研习。假如用王改莲的画与李霞的诗相比,李霞的诗更具有画的意境,而王改莲的画还缺乏诗的气质。如果用声乐作比,李霞无疑是美声,王改莲则是原生态。
一个村子里既有阳春白雪,又有下里巴人,雅俗同台,那是多好的一台戏啊!话说回来,她们毕竟是在学步,既不能苛求,也不随便拔高,人们多多给她们营造挥洒诗画的氛围才是正理。
在我看来,无论作诗画画,都是她俩精神的渴求,并不是生活的必需。正如李霞纠结于工作和家庭,但仍以家庭为重,写诗只是情趣的小补,志向的吐露;正如王改莲长年忙碌着农活家务,从不因画画耽搁生计,笔墨只能是在有闲心时的逸致,生活的调济。王改莲说得好,咱是农民,种地是本分,有吃有穿才有心情和能力画画。前些日,天降大雪,不少人用相机摄下莽莽世界的非凡气象。王改莲就是其中的一位。她把寨子河的圪梁河沟村落田园拍了个遍,传到网上,引得不少人眼红。其实,不为我知的是,此前她已拍了不少照片,照龄和画龄难分伯仲。村居乡土味,悟性亮镜头,她去劳作常常带着照相机,记录下生活的点点滴滴,也积累了绘画的素材。依我看,她的摄影作品还是有看头的,这种看头会波及到绘画。快门所摄,其实也是画,对景成形和笔墨成景有异曲同工之妙。所摄与所画,传递出健康明朗的情绪,折射出她阳光的心态,只不过照片更水墨画了些,画画则民俗画了些。用她的摄影与画画相比,我更看好她的镜头感。
常言深山出俊鸟,李霞和王改莲可以称得上俊,但翅膀还不硬朗,还得假以时日。对未来,我们可以设想,可以祝愿,有朝一日她们会飞起来的。李霞说:“会的,慢慢来。做蜗牛,虽娇小,却柔韧。”说得好,欲做凌空鸟,先学蜗牛爬,功夫全在韧劲。想起几句话,怕犯啰嗦,删枝去叶,竟成了首诗,附在文末:寨子河村两才女,芙蓉出水红霞飞。痴情绘画个中乐,醉心诗赋衔梦回。(王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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